更不要说开挖十几二十米的深坑去取底层含金土壤出来淘洗了——河水早就浸灌过来。
不过,在鹿角川西岸现有的采金点,与鹿角川沟谷河滩之间,有近二十米宽的坡地。
除了年深日久的雨水冲刷外,坡地堆满伊波古村这些年来爆破岩石震落下来细碎石砂,其中必然有不少在爆破中震落的金粒、金砂混杂其中。
而这片坡地,连接着河滩沟谷与明确无误的岩金矿脉,同时又位于河岸的上方,无需排水设备,就能直接人力开挖土。
没有挖掘机,铁锹、铁铲、挑子加小推车,还不干活了?
曹沫第一时间制作砂金机,就没有想到要用挖掘设备,直接从这一小片坡地,用人力着手挖土,然后运上砂金机过滤淘金。
曹沫之前就确认这一片坡地含有砂金,但不能确认砂金含量。
碎石机、制砂机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运到德古拉摩,传统岩金开采手段太费时费力,肯定要先暂停下来。
这段时间,曹沫也不能白养这么多人没有产出,就想着制作砂金机,让奥韦马、波图带着人手,先从坡地挖土送入砂金机进行淘洗。
甚至以后他也会优先考虑采购挖掘机,扩大砂金的开采……
……
……
花了两天时间,曹沫摸索着将第一台砂金机制作出来,实际上钢纱网、震动泵以及开关盒都是现成的,他就是焊了机床架子之后进行接线。
花了两天时间,曹沫都有些汗颜,到德古拉摩干起小白领,机修车间里学的手艺丢了很多,生疏得很,但卡布贾、波图、帕里则是一脸的崇拜,真没想到他连什么活都能拿得出来。
奥韦马的脾气也捋顺了,曹沫在矿上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还手把手教导波图、帕里他们操作,怎么看都像是来为菲利希安家族热情服务的,跟他印象里大腹便便、就知道奴役、压迫当地雇工的殖民者不一样。
接下来两天就是将线架到坡地的下方,在那里清理出工作平台来。
这也是尽可能缩短人工运土的过程,方便水泵从鹿角川里直接抽水,冲洗矿土。
万事俱备,看着手推车运来的第一车矿土,从台阶高处送入砂金机的送料口,曹沫手里都捏出汗来。
浅层土壤的砂金含量太低了,不要说第一车矿土不会有什么产出,十车八车都看不出来,曹沫还得装作毫不在意的指点波图、帕里操作水枪。
互联网真是好东西,相关详细资料都能查到,但曹沫也不想在采金队员工面前露了怯。
他之前带着波图、帕里练习过几遍,这会儿就直接交给他们上手操作,他站在一旁“指导”,其实也是暗中观察,有什么偏差,随时可以指正他们。
这会显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矿土不断的倒入进料口,还没有什么感觉,到第七第八车矿土上料后,最底层的吸金毯明显附着了一层金闪闪的亮物。
砂金机的作用就在这里。
纯粹用人工淘洗,三四十人一天都洗不了七八车矿土,但上了砂金机跟水泵,只需要五六分钟的工夫;在没有挖掘机之前,绝大多数的人手,只需要负责挖土运土就行。
“出金子了!出金子了!”波图兴奋的大叫起来,水枪拿歪,滋了曹沫一身。
“这有什么奇怪,真是混蛋,湿我一身。”曹沫笑骂道,叫波图赶紧将水枪拿好,喷他一身没关系,不要将吸金毯上好不容易吸附的这点金末冲没了。
这才是开始,这么一点砂金都未必能凑出半克来。
而波图如此兴奋,曹沫心里想波图这段时间跟在他的身边,估计没有少人在他面前说丧气的话。
……
……
曹沫抑着内心的激动,装作理所当然、毫不在意的样子。
虽然整个流程,很简单,曹沫还是反复看各个环节的衔接,有操作不正确的地方,就上前纠正,也顺便教员工几个常用的中文。
砂金的淘取过程也简单,就是将砂金放到檀木制的淘金盘里,置出清水中轻轻摇晃淘金盘,让砂子从淘金盘掉入水桶里,留在淘金盘里就是相对纯净、甚至可以直接当黄金出售的沙金。
等暮色将至,所有人都收工时,曹沫才耐着性子走回来,看着波图将一天所得的不多砂金称重记录后,交给卡布贾锁进一只旧保险柜里。
第一天有很多衔接不到位的地方。
提醒了好几天,迟到早退以及中途随意进出的现象,还是无法禁止。
卡布贾想要抓典型,揪住两人要进行处罚,都差点要干一架;奥韦马却是知道理亏,骂骂咧咧的将惹事的两人拉开,但他也没有办法解决迟到早退的问题。
采金队都是部落的村民,他们还是习惯将采金队当成住所附近的耕地、密林,并没有形成严密的劳动纪律。
除了卡布贾、奥韦马、波图、帕里等,好在曹沫事前也没有正式公开薪资政策。他先开了一个小会,又将所有工人都召集起来,宣布以后在他们原有每周一千五百奈拉(五美元)的工资基本上,能保证不迟到、早退、中途不怠工、服从管理的,每周再额外奖励一千五百奈拉。
也就是每个工人老老实实干满一个月,可以拿到四十美元,三百二十元人民币的高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