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江成书在水池前刷碗,突然说:“你能把你的名字写在纸上吗?”
江成书问;“你要干什么?”
卢卡安笑笑说:“帮我写一个吧。”
江成书抓过水池旁边的纸笔把名字写给他,卢卡安看了一会儿,大手在名字上抚摸着。
江成书见状,解释道:“书这个字,在中国意味着在学业方面有所成就,我爸妈起名的时候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他把刚才刷好的碗一个一个的放回到消毒柜里,卢卡安抬头,注视着他左前臂上那一条疤痕,在灯光下特别明显。
卢卡安眨眨眼,不再盯着那块伤疤瞧,眼神上移,看向江成书的眼睛,开口喊了一声:“小书。”
江成书一愣,这一声,这一眼,竟令他心腔大幅的震动,好似被这两个字狠狠的戳着了。
除了宋时渊,极少有人喊他这个名字,传说若人被恶鬼掌握了,姓名就要被控制。
他想,也许曾经便是有人用这种亲昵的称呼控制自己,久而久之,他便没有办法遗忘,没有办法遗忘那个取名的人,在他人生之旅中给予最深沉的爱和最沉痛的伤痛。
江成书不再说话,转身去收拾洗手台。
卢卡安绕过吧台,在背后轻轻的抱住他,又喊了一次,江成书回过神,想推开他,偏偏卢卡安抱的用力,他腰快断了,不能呼吸。
“你可以叫我,江,或者直接喊我全名,但是不要用这个名字。”
江成书受不住,卢卡安想了想说:“那就叫江先生。”
江成书说:“你这也有点正经过头了吧?”
卢卡安又想了想说:“那就叫成书先生。”
叫了两声之后,他似乎也觉得这个称呼太过于拗口,还没等江成书抗议,他自己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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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在h市是出了名的名流聚集地,这个地方随手一抓,都能捞着个官二代,富二代,闭着眼睛都能踩着背景惊人的公子哥。
这里实行会员制,一般人进不来,进来的也不是一般人,据说里面最低级的银卡每年会费都要七位数,白金卡估计就是天文数字了。
华灯初上,一片瑰丽的色彩燃亮整个都市,纸醉金迷的模样永远都如出一辙,不改。
“豪门”左侧的停车场上停满了清一色的豪车,没地儿停的直接摆到了大门口,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着已经睡着的江成雪,心里想着这女孩的打扮也不像来这儿供富豪们玩乐的。
来这的女人,哪个不是浓妆艳,抹豪车接送的,像她这么打车来的,还真是少有。
出租车司机叫了两声:“姑娘,姑娘,赶紧醒醒,到了。”
连叫了几声,江成雪终于醒了,伸手在脸上用力的拍了两把,摔了甩头,清醒了,从兜里掏出手机,付钱给司机,然后拿着外套跨上包下车,留给这夜色一道修长的影子。
司机想,这年头儿,什么样的女孩都想去钓个富二代,司机摇摇头,发动车子离开了。
江成雪是在家里快睡着时被宋时清拉的壮丁,脚上随意的穿了双鞋便出了门。
没有一辆出租车的富贵地儿,门口侍者远远看见缓步走来的江成雪,连连瞅了几眼,看她穿着普通,于是上前盘问:“您找谁?”
江成雪说:“我找602包房的宋总。”
侍者往楼上打了电话,之后态度变得恭敬,他颔首侧身给江成雪领路。
刷卡上了电梯,一路到了六楼,侍者为她打开走廊尽头那间包房的门。
酒精味,香水味和很多不明物体的味道混杂着的包间,灯光昏暗,音乐嘈杂,里面男男女女搂作一团。
摄人心魄
江成雪扫视一圈,还没来得及看清哪个是宋时清,人群中一个太子爷站了起来:“妞儿,来接你相好的了。”
包厢里瞬间响起了口哨声,一群人模狗样的太子爷们,看着江成雪,其中一个坐在宋时清身边的男人说:“时清,你的小情儿来接你了。”并一拳捶在了宋时情的肩膀上。
江成雪注意到,每个男人都像发情的动物一样搂着怀里的男孩女孩,宋时清身边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好像受了冷落,坐的离宋时清有半个身子的距离。
宋时清心里厌恶,但是表面还装着一副亲近的样子,动作言语都醉醺醺的说:“兄弟我今天是真真喝不动了,改天我请兄弟们去,我就先回去了。”
旁边那个太子爷奚落他说:“回回你都先走,你这酒量真得练一练。”
宋时清举起酒杯,咧开嘴笑着对着屋里众人说:“我今儿就先回去了,最后一杯,敬兄弟们。”
他歪歪扭扭醉醺醺的样子,在江成雪的搀扶下走出包间。
他打心眼里厌恶这种地方,但是他最近有一个项目,需要这帮公子哥们的鼎力相助。
江成雪也配合着他,把他扶到楼下的停车场,出了电梯的门,宋时清便恢复常态:“谢谢你,大晚上还把你折腾来。”
江成雪问:“以往您都是找代驾的,今天怎么想起找我了。”
她不是介意宋时清大半夜折腾他,她是他的助理,只要不是让她卖肉陪睡,宋时清的任何需求就是圣旨,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疑问,表达她的好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刚才在包间喝酒的时候,突然很想你。”宋时清没有喝醉,但也不代表他完全清醒,毕竟一晚上不可能滴酒不沾。
宋时清来时是开车来的,但是喝了酒,回去便是江成雪开车,他们驶出了这片纸醉金迷的地方,开往宋时清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