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地方民不聊生,百姓携家带口的逃,路引、户籍这样的物件早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但不少城镇仍有兵卒拦路,无非就是守值的人想捞些好处。
那大汉没说话,旁边两个随行的人从兜里摸出两块碎银子,交到了探手出来的士卒手中。
“你——”
伍长旁边的士兵一见此景,正要说话,却见那为的高壮男人转过了头来,盯着几人看。
几个士兵被他一望,便如被凶猛的野兽盯住。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几人全身,几个士兵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为一人眼珠一转,露出讨好的笑意,顺手又将刚到手的两粒瓜子大小的碎银重新放回这人手中:
“和爷们开个玩笑,就是随口一问罢了,你们进城就是了。”
他不敢接这钱。
那递钱出去的汉子也不说话,见他不要钱,便将两枚银粒子重新收起,点了点头。
大汉一言不,领着二人转身就走。
“魁哥,这三孙子不对头。”
等这三人一入城,先前还陪着笑意的兵卒脸上笑意一收,看着三人的方向,皱了皱眉头。
守值的伍长也神情凝重,闻言点了点头:
“我看这三人不像是万安县本地人。”
万安县的情况特殊。
这一年来,出县的人不少,但入县的外乡人几乎是绝了影踪。
直到近几个月以来,赵福生大量招揽人手、重建县城,不少附近村镇的人得到了消息入县,才使得县里人逐渐多了。
最初三人进城时,当值的伍长还以为是附近乡镇来的人想找活路。
如今的万安县户籍还没有重建,路引等可以证明身份牌的东西也没制作,他最初见那三人只是想随口问一句便放人了。
哪知话音刚落,对方便直接掏出了两粒银瓜子。
这可是很大一笔数目了。
若是只给两枚钱还好说,在这个世道,能动辄拿出两粒银子的人可非同一般,当值的伍长当即就判断这三人并非本地人,且说不定大有来头——本地拿得出钱来富户屈指可数,几乎都留在万安县城内,只要稍有眼力见的都混了个眼熟。
其余人都兜比脸干净,穷酸味儿隔八丈远都能闻到了。
“外乡来客,又还有钱——”那被称为‘魁哥’的伍长皱起了眉头,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
“来我们这县城干什么?”
“庞大人交待过,说镇魔司有令,若现不对头的人入城,得上报呢。”一旁的士兵小声的道。
魁哥就道:
“你们两个找人去报信,分别知会镇魔司与县府。”
“要不要找人跟着?”另一个士兵小声的问。
魁哥犹豫半晌,想起先前那高壮男人野兽似的目光,心中犯怵,想了想最终仍是摇头:
“不行,摸不清底,有点危险了。”
……
守城的三人商议完后兵分两路,各自入城。
而另一边,那三人入城之后沿着街道乱走。
此时已经晌午后,沿街的巷道人并不多,那先前摸银子的男人将蒙脸的汗巾往下扯了扯,说道:
“哥,我们直接去镇魔司吗?”
说完,他转头看向了中间的高壮男人。
那蒙脸大汉没说话,呼吸极重。
另一侧的汉子似是知道他心中想法,摇了摇头:
“不,先打听打听县里镇魔司的情况再说。”
最先说话的男人闻言应了一声。
三人走了半晌,找到一间路旁的茶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