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凛带着沈郁出气,路过方大人时吩咐:“不用审了。”
方大人不明所以,却还是恭敬应道:“是。”
走出铁墙铸造的大牢,走向充满暖意的春景,阳光带来的暖意驱散了大牢里带出的阴寒。
终于感受到了暖意,沈郁舒了口气,“还是外面舒服。”
“朕早就说了暗牢阴冷,让你别跟着去,你不听。”
“我不去,淮昱王肯定什么都不会说,陛下,淮昱王好像真的认识我母亲。”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线索,沈郁不想放弃。
“之前那个沈月,朕让人查过,没查出多少有用的东西来,只是根据认识她的宫人说,她是在某一天突然性情大变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什么消息。”商君凛开口。
想必分水岭就是现在的沈月穿过来那天,原来的沈月说不定知道什么,现在的沈月就不一定了。
“陛下,沈月现在在哪。”上次见面沈郁答应了救沈月出去,为了不失信于人,沈郁将这件事告诉了商君凛,至于商君凛把人安排去了哪,沈郁没有过问。
商君凛:“朕把他送到老太妃那去了,她性子太跳脱,放到别处容易惹祸。”
沈郁:“老太妃?”
商君凛:“是皇爷爷的一位妃子,朕小时候受过她恩惠,便在宫里找了处僻静的地方给她住。”
“陛下不要在意淮昱王的话,”沈郁停下脚步,抓住商君凛的手,“若真按淮昱王的说法,我父亲还是镇北侯那样的人呢,你看我和镇北侯是一样的吗?”
“阿郁和镇北侯自然是不一样的。”商君凛不假思索回答,在他眼里,镇北侯比不过沈郁一根手指。
“所以说啊,陛下和先帝也是不一样的,”沈郁不想商君凛因为淮昱王的话留下不好的阴影,“陛下只是陛下,先帝如何和陛下一点关系都没有。”
“阿郁是在担心朕多想?”商君凛动作轻柔地将沈郁的手扣在掌心,“不必担心,朕早知道先帝是个怎样的人,不会允许自己像他一样。”
经过王丞相和方大人的努力,浩浩荡荡的淮昱王一案终于落下帷幕,就要不要将淮昱王一案的实情对外公布一事,众大臣生了激烈的争吵。
有人觉得必须要公布,也有人觉得不该公布,说到底无非是关系到皇室颜面,有人公布此事公布出去后,皇室威慑力将会大降,这对皇室政权的稳固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商君凛听他们吵得烦,索性宣布下朝。
“陛下,”下朝后,王丞相单独求见,“那些男子该如何处置?”
商君凛:“丞相有何想法?”
王丞相:“臣以为,这些男人故意混淆皇室血脉,其罪当诛。”
商君凛:“丞相既然有想法,就按丞相说的做吧。”
王丞相:“是,还有一事,剩余的被查明不是皇子的人,该如何处置?”
商君凛:“若是没犯什么罪的,剥夺皇室身份,降为白衣,且三代不能为官,具体的,丞相看着办就行。”
王丞相领命而去。
不论如何,这些占据了皇室身份的非先帝之子,都需要将不属于他们的身份归还,那些死去的皇子,也需迁出皇陵,另行安葬。
将事情交代下去之后,商君凛就不再过问此事,先帝时期筑下的大错,不应该由他买单。
经过一番商讨,最终没对外公布淮昱王的所有罪名,只摘取了一部分方便透露的对外公布。
尤其是关于先皇子嗣的,被彻底瞒了下来,并未对民众公布。
茶楼酒馆里,无数人对这件事津津乐道。
“你们听说了吗?淮昱王,呸,前淮昱王那事?”
“听说了,没想到啊,一向不显山不显水的淮昱王竟然私下筹划了几十年,若不是咋们陛下英明,识破了他的计谋,指不定会生什么事。”
“十多年前的那场动乱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对啊,还是现在的皇帝好,你们算算,自打当今上位,咋们过了多久的安稳日子,不用成日提心吊胆敌人打到城门下来。”
“还有钱家,钱家之前一直在京城作威作福,陛下也一并处置了,之前不是有人说,钱家攀着厉王,陛下不会处置他们吗?我看啊,不过是陛下没清算到他们头上来罢了。”
“正是如此,我听说啊,厉王最近日子也不好过,过年那会儿还被禁足了呢。”
“正是如此,不管你是不是皇亲国戚,只要犯了事,陛下照罚不误。”
“从最近这几起案件来看,陛下抓人都是事出有因,你们说,之前陛下处理的那些官员会不会也是本身就有问题?”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啊,你们想,张御史那事没公布之前,我们不也都以为张御史是无辜的吗?结果呢,谁无辜他都不无辜!”
茶馆二楼,身穿浅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站在窗边,听楼下众人议论。
“怀清,看什么呢?”另一名穿浅蓝色长袍的青年走过来,问。
“承宇兄觉得陛下是一个怎样的人?”
“陛下啊,这要看你问的是哪一方面了,如果从大桓整体来讲,陛下是个很合格的皇帝,在他的治理下,大桓海晏河清,外敌不敢入,都是事实,但若是当陛下的臣子,恐怕有点让人头疼。”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