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霁川看着他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这事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
二十年前,是顾焰出生的那年。
“当时,你们大夏国的皇帝刚刚登基不久,特地派人来渡渊阁,想要请一位渡渊阁医者去他们云京。刚好我就被派遣过去了。”
“我刚刚被请去不久,一开始还一切都相安无事,主要是为了宫中的那些贵人诊疗。”
“有一日晚上,有个小太监偷偷摸摸地找上了我,请我去一个地方。我以为是哪个贵人患了病不想让人知道,这种事在我们看来也是正常。”
“只是后来才现,那小太监哪儿是要带我去见贵人,他直接就带着我潜出宫了。那小太监武功高强,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哪儿斗得过他呀。”
“后来,我便见到了请我去人,想必顾焰你也猜到了,就是你的父亲,齐王府。”
“嗯。”顾焰点了点头,此事和之前母亲告诉他的事对得上,确实是有一位神医为他诊治的。
“当时齐王府告诉我,王妃刚刚生出一个小世子,却一直看起来病怏怏的,请了好多大夫都没办法,所以才特地将我找来。”
“虽然当时我怀疑过齐王爷要给自己的稚子请医,为何不大大方方地直接跟皇上说,偏偏要大晚上偷偷摸摸的,但皇家的事,谁知道呢,我不想掺和太多,以为一切都是巧合,便不疑有他,立马给这孩子诊治,却现这孩子不仅天生孱弱,而且还有母胎里带出来的喘病。哎,刚出生的小娃娃。身体就这么差,要不是及时找上了我,恐怕都活不过那年冬天。”
宋青予默默站到了顾焰的旁边,伸出手握了握顾焰的手,顾焰没看她,却更紧地回握着她。
“后来,我给这孩子开了药,扎了针,诊治了好久,才将他的病情稳定下来。”
“我以为这只是我行医生涯中一个很小很普通的事,可直到过了几天,我在宫中太医署听到一个太医说的话,才现了问题。”
“前辈,你刚刚说以为一切都是巧合,是什么巧合。”顾焰提出自己的疑问。
白霁川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顾焰,继续说。
“那个太医是平日里给贵妃们把平安脉,那日他像往常一样去给贵妃请脉,结果他回来之后,和同僚说起此事,一脸疑惑。”
“他说,‘奇怪,为何小皇子的喘病突然间好了,明明前两日还很严重的。’”
“我当时存疑,多问了一句,是哪个小皇子,他说,是姜贵妃前几日刚生的小皇子。我那时候才想起来,宫中当时确实是一位贵妃刚刚生产不久,和齐王妃生产的日子几乎是同一天。”
听到这话,顾焰猛地往后趔趄了一步,脸色开始白。
白霁川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那时候我才想起来有些不对劲。我在给齐王孩子看病的时候,那孩子身上居然包着一块明黄色的布块,虽然外面包裹着一层其他的锦布,但我在诊治的时候是分明看到了明黄色的。”
“我虽然常年在渡渊阁待着,但也知道,在你们皇族眼中,明黄色好像只有皇家正统者才能用的吧?”
明黄色在国家中,常常被看作是君权的象征,是皇家御用的,明黄色的衣服只有皇子才有资格穿。一个王爷的世子穿明黄色,很显然是不符合规制的。
“当时我还以为是齐王爷和皇帝关系好,才没忌讳。后来想起来,才觉一切都那么不正常。”
“后来,我现有人在暗中监视我,还有好几次差点就被刺杀了。现在想想,很可能就是齐王爷的手笔。我赶紧联系渡渊阁,利用渡渊阁的势力,通过死遁离开了大夏国,才保住了我这条小命。之后大夏国还想来渡渊阁请医士,都被我们拒绝了。”
事情已经讲完,白霁川缓缓地喘了一口气,看向顾焰。
此时顾焰确实整个人定定地站在那,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手中却紧握着拳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