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室和车后座中间的挡板在闪烁的指示灯里缓慢上升,确保再没有窥探的视线,盛观澜才屈指挑起甘甜的下巴,语气疏离,“别装乖。”
嗯?
还在生气啊。
“没装乖呀,是真乖。”
她无辜地眨了两下眼,嘟囔了一声,又想去蹭他的手。与盛观澜猜测的相反,这并不是她讨好、撒娇卖乖的方式,单纯是她喜欢这种接触,她喜欢盛观澜用泛着冷感的指骨触碰她的感觉,能激起她对这个虚假世界最真实的依恋感。
盛观澜抽开手,不着痕迹地往边上挪了挪,拉开两人的距离。她整个人又凑上来,黏黏糊糊地往他怀里钻。盛观澜想起以前,她被盛识风哄着爬上院子里的桃树不敢下来,也是这样,无辜地向他伸手,让他接住她。
“坐好。”
可他们早已不是能毫无顾忌接触的年龄,盛观澜密不透风地防守着兄妹的界限。甘甜撇了撇嘴坐到另一侧,恨不得整个人贴到门上,只给他留下一个倔强的后脑勺,无所顾忌散发着“不高兴”的气息。
局势又发生变化了,盛观澜从生气的那个变成了要去哄的那个。
可以哄,但在那之前,问题总要解决。盛观澜戴上眼镜,言简意赅,“要是真乖就尽快把他处理了。”
“谁?”
话题跳得太快,快得甘甜下意识发出询问,又在盛观澜凉凉的一眼里发酵出后悔。她咬了咬舌尖,打算顺着自已的人设将错就错,“黎叙还是颜川?”
好几天了,别说姓名,关于的颜川的一切早就被浓缩成薄薄的纸张,递到盛观澜的面前。更何况他早就见到过茶楼那天的照片。
“颜川。”
盛观澜直接给出答案。
沉默了两秒,甘甜才出声,“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解决颜川。”
“因为你们的关系本身就是不正常,是畸形的。”
从那几笔弯弯绕绕的银行卡转账,还有颜川姐姐的就医记录,不难拼凑出了两人之间的幼稚交易。盛观澜不接受这种关系,但也见过不少。仅靠金钱维系的、非情感性的肉体关系,在他眼里与动物交媾无二。
但发生在妹妹身上,他愿意将此理解为初长成的妹妹对于异性的好奇,所以她省去交流、恋爱的过程,粗暴地用钱打造了直通肉体的路。即便在他看来,那个男人并不够格当个玩具。
“哥哥。”
盛观澜转头看她,他发现在那沉默的两秒之后,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
“你的词用错啦。无论我和颜川是什么样的关系,始于金钱还是始于爱,都不会有人觉得我和他的关系是畸形的,顶多背后议论几句,说他爱钱我好色。”
她轻轻笑了,还是天真烂漫的样子,轻声细语地把软刀子捅进兄长的胸口,“只有你和我这样的……兄妹,发生有悖人伦的亲密关系,外人才会觉得那是畸形的。对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