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倾身,看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门紧闭着,他犹豫了两秒,拿起阮苏的手机,她之前让他帮忙点外卖的时候,跟他说过她的锁屏密码。
他轻车熟路地解开。
因为头一次做这样的事,难免有些心虚,他切进微信,点开视频。
昏暗的酒吧里,台上四个人分工明确,吉他手、鼓手、贝斯手,以及握着立麦正唱得投入的主唱。
因为他提前关了静音,所以视频里众人的歇斯底里,与此时过于安静的环境,好像割裂成了两个世界。
陈在野无言了片刻。
原来,这个很野的弟弟,是他自己。
他抿起唇,给迟月回了条:[这边有点忙,忙完了再跟你说。]
然后面无表情地将这条回复,以及迟月先前的那几条消息,一并删除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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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苏从卫生间里出来时,陈在野已经靠在沙里睡着了。
他睡着时,看起来比醒时还要乖巧,因为年纪还小,下颌骨虽然很清晰,但是脸颊处还是有些肉的。
像尚未完全消下去的婴儿肥,不会让人觉得胖,反而透着股让人心软的可爱。
睫毛很长,眼睛紧闭着,大概睡得不太安稳,呼吸有些急促。
虽然总喜欢将自己装成一个小大人的样子,处处妥贴,知礼懂事,但到底还是小孩子嘛。
她走过去,扯了条毛毯给他盖上。
陈在野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他醒来时,阮苏正戴着耳机坐在床边刷韩剧。
听到动静,她将视频暂停,扯下耳机,转眼便看见他睡得头在脑后翘得可爱,像世纪初中学里很流行的那种非主流爆炸头。
她不由得弯起嘴角,又不好意思笑得太明显,只好假装喉咙不舒服地轻咳出声。
旋即,便听少年用他那刚睡醒的、格外清冷的嗓音说道:“不许笑。”
他似是有些懊恼地捋了把头,努力想将它们压平整,结果阮苏本来还能勉强压住的唇角,在看见他的动作后,一时翘得更高了。
结果还没笑多久,手腕就被一只冰凉的手钳住,陈在野刚睡醒,大概意识还没有完全回笼,倒没有了他清醒时的持重和故作老成,举手投足间完全就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他冷着脸,视线轻轻下瞥,沉声威胁:“还笑?”
阮苏躲开他的钳制,探身想往床里面躲,结果没跑多远,脚腕突然又被他抓住。
他个子高,手也长得很大,大概因为心里带着羞恼,故而,握住她脚腕的动作便用了些力。
阮苏跑不掉了,坐在床上,仰头看着他,眼泪都笑出来了,这会儿又眼巴巴跟他道歉:“我错了。”
陈在野不理她。
他衣服的下摆蹭到了她的脚心,阮苏条件反射往后一缩:“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