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月亮也躲进了云头,不愿将一点点清晖分给这处被后宫遗忘之处。
明珠站在废殿门口,频频抬头看着树梢,悄声道:“你回来没,主子怎么说?”
树梢上静悄悄,连一声鸟叫都没有。
废殿院墙处,一个黑影一跃而入,没有产生一丁点儿声音,直奔配殿去。
殿中点了一盏微弱油灯,仿佛吊命的引魂灯,保着猫儿口中的最后一点人气。
黑影径直上前,抓着猫儿髻引她抬头,一只手向她唇边塞进一粒药丸,捂着她嘴直到她不由自主吞咽过,方凑去她耳边悄声道:
“按纸条上说的做,若不识相,下回比这还痛。”往她枕下塞了一张纸条,闪身而出。
废殿外,明珠等不来树上答复,垂进了院里,顶了院门,无助的站了一会,重陪去猫儿身旁。
炕上的猫儿如此前那般无声趴伏,满面冷汗。
只她死死咬着的唇却显见松了一些。
明珠忙忙探过猫儿呼吸,又将手覆上她额头,心中长吁一口气。
好转了,猫儿终于有所好。
此时前来接着守夜的春杏已抬脚进来,明珠忙忙道:“你守着姑姑,我去解手。”
她遮遮掩掩跃出墙头,急急前去报信。
这一回,只怕是有些杯弓蛇影了。
只希望旁的暗卫还没出,莫因这事白白露了行迹。
猫儿的全身剧痛在一日的日出前全然消退,只有打板子的伤处,因结痂而开始痒。
她将所有人都轰出去磨珍珠粉、磨花瓣粉,等身边静悄悄时,将手探进了枕下。
原来不是梦,是真的有纸条。
纸条上写了三句话:
第一句:三日后辰时,御花园等待御驾。
第二句:你也可不去,解药只能缓解三日。下回毒,是第一回的数倍疼痛。
第三句:事情如若外传,杀人灭口。
猫儿终于知道,所谓的死士毒是什么感受。
她也终于被现实教着做人:身在宫里,不要和权贵过不去。顺其者昌,逆其者亡。
她想着萧定晔曾答应过她,要给她解药,最后依然还是用假的来糊弄她。
她想起他在箭亭拿她开盘口下注,他应承她珍珠、花瓣和蜂蜡却翻脸不认。
她竟然信他会放过她,根本是她太幼稚。
三日的时间过的很快,快的仿佛站在萧定晔榻边,她同他口齿较量时的那个阴差阳错的吻。
时已至辰时,天色阴阴晴晴。京城的天气比温泉别苑冷的快的多。
在围猎场和温泉别苑还能穿单衣,等回了京城,晨起和夜晚,还要多穿衣裳来遮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