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轻蔑的撇了她一眼,刚转身就忍不住嘀咕道:“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金贵的主子,不就是去隔壁的院子吗?竟然连大氅都披上了。”
洛凝早就习惯了府中这些下人的冷言冷语,当下也并不在意,只是紧紧的拉着大氅一角,跟着她身后,去了旁边的院子。
“咳咳咳。”
寂静的夜里,院子里只剩下了裴承嗣怎么都抑制不住的咳嗽声,让周围更平添了几分冷清和凄凉。
虽说这裴承嗣是老夫人的心尖尖,但是因为常年病卧在塌,整个人都有些阴郁,几乎没见到他怎么笑过,院子里伺候的下人自然脸上都不敢带半分的笑容,平素里这里更听不到什么欢声笑语。
刚进屋子,洛凝就看着裴承嗣正扶着丫鬟,咳得很凶,脸都被憋红了,好似下一秒就会这么过去。
“我来。”
急忙走了过去,从丫鬟手中接过了他的手,洛凝拍了拍裴承嗣的后背,力道不轻不重的帮着他顺气。
渐渐的,裴承嗣的咳嗽也明显缓了下来。
“准备先润喉的川贝雪梨汤。”
见着裴承嗣的脸色好了些,洛凝的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回头跟丫鬟吩咐道。他要是出了什么事,老夫人自是不会放过她的。
所以虽然心里对这位病秧子丈夫并没有什么感情,甚至有时候想要脱离他,但是洛凝每次看到他病的厉害,还是会全心全意的在旁伺候。
“我好多了。”
裴承嗣缓了口气,默默的闭了闭眼,眼角却瞥见了洛凝身上的大氅,微微蹙眉,看似关心的问了一句:“现在已经在屋内了,你为什么不脱了这大氅?”
洛凝的手微微一顿,眼眸一阵闪烁着,垂下了眼睑,慌忙回道:“夜里起的可能急了些,现在都觉得比较冷,外边风又大,怕现在脱了,再得伤寒,到时候我们两个人都病倒了,不好。”
“你既然愿意就随意吧。”
又是咳嗽了几声,裴承嗣也不再多问,慢慢躺了回去,就闭上了眼睛,只不过还会时不时的咳嗽。
他原本话就不多,性子也冷淡,虽知道洛凝的身份,但也没将她当做妻子真心关切。倒是只爱听她读书的声音。
丫鬟端来了川贝雪梨汤,洛凝又服侍着他喝下,裴承嗣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拿起桌子上早就摆好的书籍,洛凝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
有时候她也庆幸自己的母亲一直教导她认字,读书,才让她这样一个人在国公府里勉强有了些用处。
只有有用处的人,才会被人看到。这也是后来她渐渐长大,才明白的一个道理。只不过,现在除了读书,她还多一个不为外人道的用处。
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渐渐睡下的裴承嗣,洛凝终于松了一口气,轻轻将书放了回去,吩咐了丫鬟照看,才回了房间。
一整夜未睡,她的脑袋都有些发昏了,脱下大氅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穿着某人的衣服,心里一阵紧张。
“啪啪啪!少夫人!老夫人现在让你立刻过去!听到没有!”
刚要准备换掉这身衣服,房门外又传来了一个毫不客气的刺耳喊叫声,瞬间打破了院子中一早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