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楼虽然不高,不过下面却是条大河,河水清澈见底,不知深浅,但河面波涛滚滚,水流甚急,她这个旱鸭子,跳下水,不是自寻死路。
再看房中,一览无遗,根本无处可藏。
玫果欲哭无泪,将离洛暗暗骂了个遍,将她丢在这儿,这半天不回,偏偏自己又这么好的运气。
那两人好住不住,偏住在了这对门。
头痛间,门已被雄盗撞开,见玫果站在窗边,面露凶相,冷哼了一声,“看你还往哪儿跑。”
玫果吓得七魂没了六魂,顾不得害怕,爬上窗棂,骑在窗台上,心虚的望着身下滚滚河水。
雄盗哪里肯让她再逃,急迈进屋,走得急了些,一脚踩在门口撒在地上的饭菜上,脚底沾油,吱溜一下,一屁股坐倒在地,痛得他哇哇大叫。
玫果回头看见,忍不住笑。
雄盗怒气更甚,顾不得一手一身的油,翻身爬起,雌盗这时也出现在门口,与雄盗一起双双向窗边扑来。
玫果见他们扑来,心里一慌,本能的一躲,身子顿时失了平衡,跌出窗外。
慌乱间忙捏了鼻子,闭上眼。
身子一凉,口鼻尽数浸入水中,随着水流翻滚,心魂俱飞。
好在跟佩衿学的那点闭气之法,才不至于被呛死。
但想浮出水面上岸,却是不能。
随着急浪翻翻滚滚,没一会儿功夫,便憋不住气,一口水下去呛得差点晕了过去。
恰好这时,身子随着水波翻了个身,脸浮出水面,刚吸了口气,又被翻入水下。
几口水下去,神智慢慢迷糊,就在绝望之时,手臂被人抓住,往回一拽,腰间突然一紧,被一条手臂揽住,尚没看清来人,便人事不知了。
离洛本在这附近,远远见玫果神色慌张的爬上窗台,知道定然有事,急忙往回赶,没奔出多远,便见玫果跌下水,沉入水底向下游漂去。
他知道玫果不会水,而这河水甚急,绝不是不会水的人可以应付的,刹时间肝胆俱裂,忙奔到河边,跃下水,向她追去。
他水性极好,但水流甚急,玫果距他又较远,等他在水中抓住她时,她已然昏厥。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将她拖出水面,双脚急蹬,向岸边游去。
上了岸,见她唇色青紫,面色苍白,四肢冰凉,已没了呼吸。
脑中‘嗡嗡’作响,心紧揪得发痛。
他是水族的人,对溺水的人施救,自有一套,这般惊慌,还是头一回。
一张脸比溺水的玫果还白了三分,强自镇定,屈了腿,将玫果翻过身,俯卧在自己大腿上,挤压着她的后背,哆着唇,低声道:“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小妖精,你绝不会有事……”
水顺着玫果口鼻流出,人却不见转醒,心跳也不见恢复。
他胸潮翻涌,只觉得天昏地暗,俊秀的眉宇紧紧蹙起,眼里闪着焦急和恐惧,低声轻唤,“小妖精,醒醒……醒醒……”
压在她后背的手掌,一下下加重,他的沙哑的声音一声声提高,心却一点点下沉,自责,悔恨紧揪着他的心脏。
怎么能将她一个人留在客栈,怎么能如此大意,怎么能……按在她后背的手,不住的颤,面色越来越苍白,再也压不下内心的痛和恐惧,嘶声吼道:“小妖精,给我醒来……”
玫果身子软软的趴伏在他腿上,全无反应。
他赤红着双眸,有液体慢慢蒙了他的眼,面容扭曲得吓人,挤压她后背的手,握成拳,一下一下的捶着她,“该死妖精,你不是很厉害么?跳崖都摔不死,冰河也溺不死。你现在怎么了?怎么能这么没有……醒来……”
“妖精,不要吓我,快醒来……”
“妖精,不要吓我,醒来啊……”
“妖精,你不能……”
“妖精……给我醒来……”
想高飞
玫果喜欢看他着急,本想再逗他一逗,但实在没什么力气和精神。
一手扶了他肩膀,一手自行探入怀里内袋,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药丸服下,“我不要紧,休息休息便会好。”
离洛到这时才松了口气,抱了她仍往客栈走,“刚才客栈发生了什么事?”
玫果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说着自己都觉得窝囊,在自己的地盘上,弄得象丧家之犬,还差点丢了性命,扁着嘴,“你的事办完没有?”
离洛的脸冷得吓人,眼里尽是杀气,“办完了。”
“你想做什么?”玫果心间微颤,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一颤。
“那两人留不得了。”离洛望向前面客栈,脸色阴寒。
她心头微惊,那两人逼她落水,险送了性命,凡是弈园的人,都不可能再放过那两人,她也没打算要放过他们,但却没想过要他们死,“将他们送官,让官府处理。”
他脸如寒石,眸子里尽是恨意,“送官也是得判他们个死罪,这事,你不要再管。”
“落水是我自己失足,倒不是他们,他们捉到我,可能也是让我吃些苦头,他们虽然有罪,但还不至于该死,不如让官府判得重些,打上几十板子,让他们坐下十年八年的牢。”玫果见惯了他嬉笑打闹的样子,几时见过他这样的神色,有些心惊。
他眉头紧蹙,睨了她一眼,冷冷一笑,“够了,你是什么身份,伤你一根毫发都是死罪。”
玫果以前电视没少看,当然知道身为皇位继承人的她,在别人看来是何等尊贵,但她终是进不了这个角色,总觉得这么久杀两个人,有些过了,大不了狠狠地打,狠狠地罚,“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