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靖琛声音一沉:“我对你说过无数次,不要再纠结在这些没意义的烦恼中,你只要安心养着身体就好。”
“安心……靖琛,若是现在我们换位思考一下,是我结了婚,要你等着我离婚,你能安心的当作什么都没生么?”
霍靖琛无言以对,他不否认郁暖心说的没错,可……既然没有同生共死的勇气,当初她默认他的决定,现在为什么就不能强迫自己忍耐下去?
她以为他的日子,每一天都是舒舒心心?
一个霍岑曼殊一个霍连轩,就已经足够他来焦头烂额,毕竟不是其他的竞争对手,怎么说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弟弟,有些事,换了别人都能做,可他偏偏不能。
他不只是霍家的子孙,他亦是母亲的孩子,就算是斗,他也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斗,若是他也如霍连轩那样,那么他又和那些卑劣的小人有什么区别?
“靖琛……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我,你怕我回来会有危险,所以你才生气,对不起,我也不想让自己给你再添麻烦,可是,我更加受不了见不到你,就让我留下来,我不会打扰你太太,我也不会主动去找你,只要你有了空闲,记得来看看我,看看宝宝……可以吗靖琛?”
她已经放低身段到这样的地步,他还会无动于衷?
“暖心,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的孩子,如果出什么意外……”
郁暖心忽然自嘲的笑了一声,可那笑意氤氲到眼底却已经是一片的苦涩:“意外?靖琛,你认为现在还有人记得我郁暖心吗?就算是出意外,你该担心的也只是那个你宠爱无比的太太而不是我……”
电梯在66层停住,叮咚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短暂的尴尬沉默。
刷开。房门,霍靖琛一眼看到她的几大箱行李,他叹口气,“暖心,你已经做好决定了是吗?”
郁暖心毫不迟疑,用力点头。
“好,你若是真的想留下,也好,但是一切,你都要听我的安排。”
她依然不迟疑,点头答应。
“你的住处,日常出行,照顾你的保姆,佣人,医生,我都会给你安排好。”
霍靖琛说到这里,面色变的凝重起来:“只有一条,一切,都不可以让她知道。”
郁暖心手指尖微微的颤,她下意识的想要去摸烟盒,可摸了半天才想起来怀孕后这些都戒了,她心里憋屈的难受,眼眶里烧灼着疼,可却只能强忍着泪意笑:“好,不让她知道。”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一般说出这几个字眼。
就像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地下qing人?真是可笑。
她由当初光明正大的女朋友,准妻子,变成如今连见人都要遮掩的“第三者”,这世上的事,还真是讽刺无比。
他的目光定格在她右手腕丑陋的一道伤疤上,五年前那一幕,又清晰浮现,霍靖琛闭上眼,深深吸一口气,只觉头痛的厉害。
“我知道你委屈。”
郁暖心低了头,指腹摩挲着那凸凹不平的疤痕,她红了眼,声音沙哑:“只要我能等到你,那么现在的一切就不算委屈。”
“我不会辜负你。”他嗓音暗哑低沉,伸
臂将她揽在怀中,这才现她全身颤抖的厉害,他微微用力,将她抱的更紧,像是对她说,却又像是在警告自己一样,又重复一遍:“我不会辜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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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靖琛离开不一会儿,就有叩门声响起,卿卿还没有睡,一则是因为肚子实在不舒服,二则——她还是想要等他回来。
听到声音,卿卿几乎一下没忍住从床上坐了起来,可喜悦还没有持续几秒钟,门外的声音有些扁平生硬的传来:“少夫人,我来给您送汤水。”
浓浓的失落,简直像是潮水一样将她吞没,卿卿有些无力的蜷缩回床上,低低应了一声:“进了吧。”
端着托盘的佣人缓步进来,走到她床边,小心的将温热的汤蛊端下来放在床头柜上,这才毕恭毕敬说道:“少夫人,少爷吩咐了要厨房给您准备的温补的药膳汤,您趁热喝了吧。”
他的关心,虽要她心里升起小小的喜悦,可到底还是有些意兴阑珊:“先放着吧,我这会儿不想喝。”
从年少时就有的毛病了,不知喝了多少苦苦的药汁都没有起色,这一碗药膳,喝了和没喝又有什么区别?
“少夫人,少爷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的,您还是喝了吧,不然少爷知道了又该责怪我们没有照顾好您了。”
卿卿抬眸,目光里有些讶然:“你平日里不言不语的,怎么今天说话头头是道的?”
佣人和她相处有几个月,知道这个少夫人从来都是没有架子也不摆谱的,因此也大着胆子对她笑道:“只是我们也不想辜负了少爷的一片苦心,少夫人您赶紧好起来,少爷也开心啊,不然我们底下这些人,看到少爷板着一张脸,心里也毛呢……”
卿卿被她的话逗笑,倾身端了药蛊坐起来:“好了,不就是一碗汤水,我喝了就是了,不让他给你们气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