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地理位置的客栈都被炒到二两银子一夜了,他们算上考前和考中,再到揭榜,还要在此待上半个月有余,所以这是一笔相当大的支出。
故而,史霜客想来想去,还是厚着脸皮,能蹭一点是一点。
郁齐光比他更纠结,他从来跟沈隽意算是形影不离的,现在考前要跟沈隽意分开,这心里的不舍就难以言喻的。
姜青檀适时道:“哎呀,齐光你还是跟我们一起住吧!到时候你就在我跟姐夫的房间里打地铺如何?这夏日里也不怕冻着。”
郁齐光挣扎片刻:“……算了,我腰不好。”
他知道沈隽意他们并不在意这点钱,但他到底不能理所当然的蹭啊!更何况,哪怕没了住宿,还得吃喝,这般长的时间里,总不能一直靠沈隽意他们接济。
更重要的是,他的荷包在当时逃跑时掉了,等他回去寻时,早没了踪迹,现在也就只剩下贴身放着的那一张小银票了。
所以,他想了想,与其蹭沈隽意的,倒不如去跟着大家伙儿,一起蹭个大户。
这般想着,他精神立刻就抖擞了起来,“我跟史兄一道去,也能有个照应。反正你们要是没找到住处,就也赶紧来,到时候我跟平阳世子说一声,尽量给你们在我们隔壁留一间房。”
说完,他就提着大包小包的行囊,转向那学子:“走走走。”
那学子本来就不是来接他们两的,主要目的还是来找沈隽意的,现在见他油盐不进,死活不肯走,心中就着恼。
“沈隽意,你当真不去?你知道现在幽州一房有多难求吗?处处都是学子,就是柴房和马厩都住满了,你们要是住得远了,恐怕子时就得出发,早早就得去考棚排队,不然根本赶不上考试。”
“咱们寒窗苦读多年,为的可就是一朝金榜题名。你甘心连场都入不了?”
郁齐光闻言,就想起曾经几次三番的童生试,沈隽意不是报不上名,就是好不容易报名了,却入不了考场,当时心里着急,也想跟着劝一劝。
哪知,谢知刚第一个跳起来,指着那学子就劈头盖脸骂道,“从刚才开始,我就想说了,你这人烦不烦?”
“我阿弟都说了不去,你非喊他去,那赵氏别庄是你家的吗?由你在这做哪门子的主啊?”
“就算你真是赵家的,赵氏见了我爹,都得恭恭敬敬,你算哪个东西,在这狐假虎威,犬吠个什么劲儿?”
“我阿弟学业优秀,得了个小二元,你凭什么咒他进不了考场?老子就是自己当马,都能将他背进考场门口去!”
“再叫我听见你唧唧歪歪,信不信我削你!”
说着,谢知刚不耐烦地挽起衣袖,往前走了两步。
他本来就长得人高马大,满身肌肉,再加上此时脸色冷凝,居高临下时,颇为摄人,就好似猛虎骤然张开了血盆大口。
那学子陡然就忘记了任何交代,只觉得他要伤人,就那都比自己腰还粗的胳膊,一拳头下来,他估计都能提前躺下了。
顿时,他脸色惨白,连连后退,都不敢看沈隽意一眼了,只能匆匆忙忙的往外跑。
那架势就像是身后有鬼追。
“哎呀,你等等我们!”
“慢点!”
郁齐光和史霜客连忙提着行李去追,走了两步,郁齐光扭头道,“阿隽,你们寻到住处,记得送口信过来哈!”
说完,他就拔腿追上去。
姜青檀眨巴着眼,脸上都是仰慕,望着身高腿长,勇猛刚毅的谢知刚,羡慕道:“谢大哥,你这身材真是好啊!一个猛子就将人吓跑了!”
谢知刚面上的怒色刚稍褪,听到他这话,最后一点生气也消散了,眉眼开笑地拍了拍胸膛,得意道:“我练的。你要是喜欢,回头我带你操练操练,也能将你这小身板练得结实。”
“到时候打个大虫不成问题的。”
“啊,谢大哥,你还打过大虫啊?”
“就是前年跟着大哥去春狩,看到一只闯进来的大虫,嘿嘿,大哥射了三箭,没想到那猛虎还没死,我就上去给了几拳头。大哥看我喜欢,还将那大虫的皮毛送我了,我给挂房间墙上了。”
“回头你去京都,我带你见识见识。”谢知刚跟姜青檀很合得来,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姜青檀的羡慕都说腻了,他巴巴地望着谢知刚,“好好好,等姐夫进京赶考,我定然是要跟着他一起的,到时候就劳烦谢大哥了。”
说着,他还颇为殷切地给谢知刚倒了两杯茶水,“谢大哥,你再给我讲讲你行军打仗的事儿呗?我挺爱听的。”
“那成,就从我跟着大哥当亲卫,去……”谢知刚滔滔不绝。
沈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