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淑君说着,开始吃起她跟前的面,真的没毒啊?
我的手顿了下,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反差这么大啊?是不是董俊杰跟你说了什么?关于我的?”
“没有啊,他就跟我说,外婆走了,我就剩下你这么一个姐妹,要真的把你也给气跑,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郭淑君低头吃面,声音有点不对劲,我感觉她肯定有什么在隐瞒我,南宫寒熙也是,总是话里有话,让人去猜,很心烦。
虽然我们起得很早,出门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但赶到医院时,都已经将近十点钟,不同于我还有个伯父,郭淑君就真的是无亲无故,外婆这件事,全部都要由她来操持。
不过他们村的村长很仗义,义务帮忙打理外婆的葬礼。
不像是爷爷要火葬,我们得先把外婆的遗体接回去,然后还要守灵三天,在送上山安葬。
“外婆,我们帮你找到手指了,你就入土为安。”
郭淑君捧着装手指的纸盒,轻轻的放在外婆身旁,我看到外婆之前诡异的笑容已经不见了,灰白的脸庞满是死气沉沉。
“君君,让他们来处理吧。”
村长把郭淑君拉到一旁,让他带来的六个男子,把外婆的遗体搬进备好的棺木里。
突然之间,我看到外婆的脸在动,真的,抽动了一下,但下一刻,又是那一副死灰的僵硬表情,就好似方才那一幕,只是我的幻觉。
“盖棺!”
村长一声令下,厚重的棺盖,轻轻的合上,外婆就这么走了?我感觉我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下午将近四点,棺木被停放在客厅正中央,我跟郭淑君就跪坐在一旁默默的烧纸,不认识的人,在那吹着哀乐,听得让人心酸。
来来往往的人,我都不认识,每个人,就像是当初给爷爷送行一样,上前鞠躬,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然后离开。
夜深人静,我跟郭淑君已经不跪着了,只是坐在那里,看着暗红色的棺材,静静的陪着外婆走完这最后一段路。
“萌萌,人家说人死后会回到家里看看的,你注意点,看看外婆有没有回来。”
郭淑君的声音已经沙哑,估计很痛,那时候的我,整整痛了一个月。
“嗯,外婆回来,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此刻,我感觉我们真的成了相依为命,两个人就这么靠肩坐着,充当彼此的依靠。
“叮铃铃……”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是郭淑君的来电,她看到来电显示,嘴巴微微一抿,起身往外走去,然后我就听到她无比温柔的来了一句:“喂,景明……”
“咚……咚咚……”
棺材突然出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无比的清晰,我差点就要蹦跶起身,但不过就这么一瞬间,就什么动静都没了。
幻听?
我觉得我要有神经病了,真的,说不定是身体里有太多虫子了,人都不正常了。
“萌萌……”
讲完电话回来的郭淑君,一声轻呼,让我猛地看向她,估计是被我一脸恐惧的表情给吓到,脸色有些白:“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不想吓到郭淑君,我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转过头紧紧的盯着棺材,暗暗在祈祷,千万不要再有任何动静。
“萌萌,其实董俊杰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就帮奶奶操办葬礼的那个村长的儿子。”
郭淑君迟疑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扭头看向她,有些不解,怎么突然跟我谈起这个?
“他死的时候,其实我在场的,那天我跟他都才十六岁,同一天收到市里重点高中的通知书,然后高高兴兴的往家里赶。”
郭淑君说着,揉了揉鼻子,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就好似在叙述着跟她不相干的故事一样。
“结果半路上,我似乎听到有个人在喊我的名字,很真切,我现在都还忘不了,那个仿佛从我脑海里出的声音。”
“你也听到有人在叫你?”
我震惊得一蹦而起,郭淑君被我的反映给吓了一跳:“对啊,就一次。”
“我也有,很多次了。”
我满脸激动,“不过不是在十六岁的时候,是爷爷离世后,才生的,每当有个人在喊我名字的时候,我就会不受控制的听着那个声音走去。”
“对对,我也是这样,然后就不知不觉的走进马路,一辆小车冲了过来,不过我被董俊杰给退开了。”
郭淑君的讲述,让我愣了下,“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估计我的表情太过于露骨了,真的,也不能怪我这么惊讶的,哪有人对救命恩人又打又骂,还说要让人灰飞烟灭的?
“萌萌,当时我是很感激董俊杰的,他们家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也很内疚,我也有去守灵的。”
郭淑君说着,不由得咬住了下厨,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是不是不想说啊?”
我见她这副模样,想说不想说就别说算了,但还没等我开口,郭淑君就直接摇头,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董俊杰还是村长跟我奶奶说了什么,守灵第二天,奶奶居然让我跟董俊杰举行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