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止？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谁送你来的？”
顾砚止抬起头，面上没什么表情，他沉默着将手里的盒子推给了顾景山，惜字如金：“哥、月饼、吃。”
顾景山的眼中透出爱怜，他摸了摸顾砚止的头，他这个弟弟自小话就少，小时候家里人还怀疑他是不是自闭症，带去看了医生得出的结论是他单纯的话少。
不过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也都习惯了顾砚止这种说话方式。
“好，哥哥知道了，谢谢砚止给哥哥送月饼。你一个人可以回去吗？”他弯下腰平视着顾砚止，男孩点了点头，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转身朝外走去。
一旁的值班同事见了不赞同地皱起眉：“小顾，你弟弟这么小，外面天色这么晚了你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去啊？”
“我跟你说，最近局里接到好几起女童失踪案呢，虽说你弟弟是男孩吧……”对方盯着顾砚止粉雕玉琢的小脸看了两眼，“但是漂亮的小男孩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没事，我弟弟很独立。”顾景山看着小小年纪已经是悟灵境后期的修行者弟弟，悄悄省略了后半句——要是遇到犯罪分子，指不定是谁遭殃呢。
他打开盒子，里面端端正正地放了十几个月饼，都用油纸包得好好的，上面还很贴心地用标签纸提示着内陷口味。
顾砚止将盒子递给一旁的值班同事：“张哥，尝一个吧，我家里人做的月饼。”
同事闻言笑嘻嘻地伸出手：“就等你这句话了，小顾你家里人真是会做饭，每次给你送的东西都特别好吃。我看看……我要这个莲蓉蛋黄的吧。”
“谢谢啊！”同事拿着月饼冲顾景山挥了挥手道谢。
顾景山摆摆手，抱着盒子朝审讯室走去，路上遇到今晚加班的同事就热情地派盒子里的月饼，走到审讯室里时，一大盒里就剩下五六个了。
审讯室里的气氛颇为沉寂，顾景山探头看了一眼，就见徐甘面色铁青地盯着宋景明，而对方同样是满脸不忿。
看来审讯过程很不顺利啊。
他敲了敲门，徐甘利剑一般的目光顿时射了过去，顾景山讪笑两声：“师傅我换你，你去吃点月饼喝点水，休息一下。”
他说着指了指手里的盒子，徐甘点点头，走过顾景山旁边的时候在盒子里挑拣了两个朝着一旁的休息室走去。
顾景山走进审讯室，将盒子放到桌上，他看着对面鼻青脸肿的宋景明，轻轻咳了两声：“那个宋景明，你说咱俩还挺有缘的，我叫顾景山，名字里也带个景字。”
宋景明闻言抬起头看向了他，眼里的警惕却并没散去。
“审了这么久，你也饿了渴了吧，喝点水再尝尝这月饼，我弟弟做的，可好吃了。”他说着将一旁的摄像头移开了，给宋景明接了杯水又拿了个月饼递到他手里。
对方呆愣愣地接过了东西，他拆开油纸包就咬了一口，眼泪忽地滚了出来。
“诶，你哭什么？不好吃啊？”
“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月饼……我就是在想，今天中秋，我妹妹一个人在家，也没人给她做饭买月饼。”宋景明哽咽道。
“所以说人不能冲动啊，你看你打人一时爽了，现在进了局子才知道后果多严重吧？”
“你呢，老老实实把笔录做了，后边想办法和人家和解了你也就能回去了。”顾景山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次别再这么冲动了啊。”
宋景明低头咬着月饼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