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南则越来越粗,直到齐州府就已经只是个圈圈。
横跨地图的是一条河——通广河。
当初苏然他们就是坐船沿着通广河一路到北地。
在古代,地图很难得到,往往只有领兵作战者才有。
而地图的准确性,直接关乎一场战争的胜败,说它是军事机密也不过分。
这张图,很显然就是专门为打仗画的,而且战场就在这北地,以及,西北。
苏然看了眼朱晗。
她记得真真说过,朱晗曾经是她父亲的军师,这图想必就是萧将军在北地与雷静海打仗时所画。
朱晗犹自在说:“和亲之后,雷静海一直没什么动静,每年按时朝贡。这次圣上要求他剿匪,表面上是清理四方会,实际是为了敲打他。朝廷对藩地一直心有顾忌,殷祺便送了个借口给圣上,借此来试探雷静海的忠心。至于单五爷到底是不是和四方会有关联,这并不重要。”
“所以我们没必要去解释和单五爷的关系了,反正也不会有人听的。”苏然念叨着,“殷祺这手也够狠的啊,是非打不可了?”
“想不打,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向圣上表忠心,将四方会拱手让出,不过圣上此举意在雷静海,未必肯接受我们的忠心。”
“另一个方法,就是接受雷静海之前的招安。只是如今圣上下了旨,他若是再收下四方会,就等于抗旨。”
“就是说,”苏然歪着脑袋边想边说,“要么和雷静海打,他是官我们是匪。要么和雷静海合作,鼓动他和皇帝打,这样一来,我们就和他一起变反贼?”
朱晗很勉强地点点头,指出:“反贼这个词,没有人用来说自己。”
苏然摆摆手:“雷静海有多少兵?”
朱晗笑笑:“不多,也就六七万。”
……四方会是多少来着,八千?当时厉名轻还很得意。
苏然拧眉,大难临头啊……不行还各自飞吧。
她“啧”了下,说:“要不这样吧。”
朱晗以为她有了主意,抬起头看着她。
“厉名轻不是醒了吗?你俩再商量商量谁当这个总舵主,我呢,还是带着我的人和银子,就不给你们捣乱了。”
反正她就一百多人,真打起来,多这一百少这一百也没什么区别。
朱晗无语的望着她,半晌才说:“苏总舵主!这不是儿戏。”
就是因为知道这不是儿戏,所以才要跑路的嘛。
她发愁地挠挠了后脑勺。这次不像傅大刀围攻梅花寨,小打小闹的,她还能想法子坑蒙拐骗一下。
几万大军啊,要怎么才能诈退……她的手在桌上敲了两下,忽然问:“如果雷静海来打四方会,胜了后,他也就是表了个忠心,四方会肯定归朝廷,那他不是出了力气还落不到好处。”
这是苏然能发现的唯一可利用之处。
朱晗见她又开始想办法,才捋胡子回:“舵主说得对。此事对雷静海来说,确实是出力不讨好。十三年前,他就曾起兵过,如今朝廷的兵力大部分在西南战事上,你说他会不会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