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绪将蘑菇洗干净塞进鸡肚子,用大树叶包上,糊上泥埋进火堆下面。唐爻不知从哪儿打了一只獐子回来,正要扒皮,唐翎道:“去下游弄完再回来。”
“嗯?”唐爻看向好奇围着他的孩子们,懂了。什么时候开始,小羽毛变得如此心软了。他摇头笑笑,去了下游避着孩子们处理完了才回来插上树枝开始烤。
七月和嘉瑞洗着桃子忽然发现溪里有一条小鱼,“鱼!鱼儿!”
“小心别掉下去了啊,没衣服换。”唐绪连忙回头道,“蛋蛋!尤其是你!”
方子俊听到这话吐了吐舌头,把鞋子重新穿上了。
“桃子洗好了吗七月?娘想吃桃子了。”唐绪一边烤兔子一边道。
“洗好啦!我拿给娘吃!”七月两手捧着一个桃子走了过来,他俩手小,干活也不利索,边洗边玩,这么半天了,一人就洗了一个桃子。
“我的,我的给姨母吃!”嘉瑞左看右看,捧给了唐翎。
“谢谢我宝!”唐绪拉着七月在身边坐下,先给七月吃了一口。
唐翎学着她,摸摸嘉瑞的头,“谢谢我,我,嘉瑞。”宝这个字有点烫嘴,她说不出口,直接将桃子塞进了嘉瑞嘴里。
“我自己洗!”方子俊抓了个桃子,洗着洗着就看鱼去了,他回头看了看,悄悄把鞋子脱了。
“方子俊!不准下水!”芸娘也在洗桃子,早就注意到方子俊想干坏事了。
“蛋蛋?”唐绪看过来。
“我没下水,我就是,就是,想洗脚。”方子俊自己也信了,“对,我洗脚。”
“山泉冰凉刺骨,会生病的,过来。”唐绪板起脸。
“好吧。”方子俊穿好鞋子,依依不舍的看了眼溪水,啃了一口手里的桃子,“好香啊,肉好了吗?”
“快了快了。”
唐爻嘴角挂着浅笑,给獐子打花刀,撒盐粒。
唐翎默默去洗了几个桃子,一人发了一个,一边吃一边等烤肉。
“真香啊。”唐绪耸着鼻子嗅了嗅,边上七月给她喂了一口桃子。
吃过桃子,唐绪带着孩子们唱起儿歌。
两只兔子,一只獐子,还有一只鸡,竟然全吃完了。这多亏了唐爻唐磬这对兄弟,是真的能吃啊。
吃得饱饱,带着剩下的桃子和蘑菇打道回府。
车厢里越来越安静,唐翎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唐绪左手抱着七月,右手抱着芸娘,三人睡得香甜。方子俊倒在地上打起了小呼噜,嘉瑞抱着唐磬的胳膊,小嘴挤出一条缝,口水从那里流了出来。唐磬浑然不觉袖子已经湿了,靠着车厢同样睡着了。
“都睡着了?”唐爻听着车厢里的呼吸声越来越悠长均匀,便猜到了。
“嗯,慢些吧。”唐翎放下帘子。
“月底唐绪就要成亲了。”唐爻道。
“嗯。”唐翎看向唐爻,所以呢?
唐爻紧张得全身绷紧,小声道:“我们领婚书吗?”
“嗯?”唐翎惊讶地歪了一下头,道:“你说什么??谁要和你领婚书?”
好可爱,唐爻被她惊讶的样子可爱到,耳朵悄悄红了,语无伦次道:“我们,咱们,不领吗?”
“我们为什么要领婚书?”唐翎道。
“那,”唐爻心里有些发慌,脑子疯狂运转,道:“妹妹都成亲了,不是,我,那,我们,为什么不领一个呢?”
唐翎皱起眉,为什么不领?为什么?这问题一下把她问懵了。
唐爻观察着她的表情,看到她不解懵然的样子,笑了笑。领不领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一直在她身边,其他的重要吗?发热的脑子慢慢冷静了下来,他放软了声音道:“不领也没事,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
唐翎看向他的眼睛,她认识这个眼神,杜昀总是这样看着唐绪,只是她从未直面过。此刻却觉得那双眼睛像是春日绵绵的细雨,轻飘飘的,但无论躲在哪里都会被淋到。她转过头,胸口的心跳乱了拍子,有些不适应。脑子里忽然想起他不在的那些时日,同样的不适应,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那块沾满鲜血的号牌被她悄悄收起,怎么洗都泛着暗红,带着难以祛除的血腥味。可是只要看到那块牌子,她就会觉得安心。
就像现在,有他在的时候,唐翎总会不自觉放松警惕,因为安心。
曾经结伴执行任务时,她很少需要操心什么,唐爻会处理好一切。打探情报,蹲点,制定行动路线和计划。她只需要在最后跟他一起行动,完成他的要求即可。他失踪后,经常感觉不顺利,任务不会失败,却总是带着伤,很疼。
这辈子都不离开吗?挺好的。
想到这里,唐翎看向前方,轻声道:“好。”
唐爻嘴角上扬,这怎么不是另一种成功呢。“那我,一直陪着你。”
“好。”唐翎点头。
摇摇晃晃的马车如同一个大大的摇篮,一直到了镇上,熙熙攘攘的人声,吵醒了唐绪。她打了个哈欠,发现两条手臂酸麻刺痛,仿佛脱离了身体般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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