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箱子装满了金元宝,这一下若砸实了,只怕方兮菀会当场殒命。
他要砸死这个疯妇,砸得脑浆都流出来。他睁大眼睛等着看那一刻,一定很爽吧。朱孝亭扬起恶意的笑,手中的箱子却被一股大力撞开。他本就站立不稳,更是被带倒,重重的摔在地面上,视线里是一双黑色的长靴。那是衙役特有的,每日都可以见到。
他想道:这下真的完了。
唐绪见到衙役进去抓了人,才悄悄回了家。七月不在家,她走向唐翎房间敲门,“姐姐,你回来了吗?”
“在。”唐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嘴里似乎含着什么东西。
唐绪好奇道:“姐姐,你在干嘛?”
里面没再传来声音,唐绪觉得不对劲,试着推了推门,拴上了。她在门口转了两圈,看向后院。这间房的窗户好像在后面,她悄悄的走过去,从没关严实的窗户缝往里瞧。
唐翎正在给崩开的伤口换药,察觉到视线脱手甩出一柄飞镖。唐绪猛地缩头蹲下,飞镖钉在窗户上发出一声闷响,“姐姐!是我!你受伤了!流血了!要不要看大夫?”
“没事,走开。”唐翎将够得着的伤口,擦干净渗出的血液,准备上药。
唐绪又跑到前面,大力拍着门,“姐姐,你开开门,我帮你啊!是今天受的伤吗?”她刚才并没有看清楚,只看到了很多血。
“不是,走开。”唐翎再次道。
唐绪停了一下,觉得不能不管。就算不是今天受的伤,却有可能是救人的时候,让伤口更严重了。她站在门外道:“你开开门,开开门,开开门……”
唐翎被她烦得不行,感觉耳边像是多了只蚊子不停嗡嗡叫。她将衣服往身上一披,走过去打开门,还没说话,唐绪就弯着腰挤了进来,脸上挂着笑,“我帮你上药吧,还可以帮你绑绷带啊。”
唐翎面无表情的瞪着她,唐绪感觉足有两分钟,她才将药瓶甩了过来,随后坐在了地上。她看了看,这药瓶特别眼熟,不就是那擦了疼得她想满地打滚的药吗?“这个药好疼,没有别的了吗?”
唐翎盯着她不说话,唐绪缩了缩脖子,不再废话。走过去轻轻脱下了她的衣服,后背上有割裂伤,还有鞭伤,洞穿伤。唐翎约莫是够不着,这些伤口都没有清洗。
唐绪接着布巾小心的擦掉血迹,完整的伤口看得她头皮发麻。有一些快愈合了,还有愈合后又裂开的,她抖着手一一倒上药粉。明明是疼得她跳脚的药,唐翎好像没有感觉。若不是伤口附近的肌肉轻轻颤动,她都要以为唐翎没有痛觉。
前胸的伤口不多,但在白皙的皮肤上也异常显眼。唐翎此前清洗过,现在直接倒上药粉就行。唐绪的动作很轻,缠绷带的时候更是不忍心用力,做完这一切,她几乎出了一身汗。“一日换两次药吧?明日早上我再来。”
“不必,我自己可以。”唐翎从小包袱里拿出另一件全黑的上衣,穿在了身上。
唐绪只当没听见,转眼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道:“你去我房间睡吧,你受伤这么严重,不能睡地上了。”
“不,出去。”唐翎往墙角一坐,靠在墙上闭起眼,显然拒绝沟通。
唐绪哪能看着一个病人这样睡觉,但她也不能拖走她,一是打不过,二是怕伤口再次裂开。
她回到自己房间,翻出了两床厚被子。这是董婉婉给她准备的冬天用的厚被子,一床七八斤,垫在地上总是要好过一些,不过话说回来,就唐翎后背的样子,怕是根本没法躺下。
唐翎没有拒绝被子,主要怕唐绪再念经。
唐绪笑了笑,洗了个澡就睡了,明天还要开业呢,可别到时候起不来床。
喧闹的爆竹声炸响,桂香街又一家新店铺开业了。路过的行人捂着耳朵停下了脚步,只见一名面容英气的女子笑盈盈的站在新店铺门口,执起一根竹竿,挑开了牌匾上的红绸。
留住此刻。
这是卖什么的?怎么是个女子?有人疑惑道。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只见新铺子门口的女子手里拿着和卷成锤形的纸筒,朗声道:“各位乡亲父老,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本店新店开业,主要营业内容是画像,每个人十五文!第一日开业,所有人打八折,只要十二文就可以带着自己的画像回家啦!不管你是要画自己,还是画父母妻子,全部都是十二文一个人!只要十二文,你就可以留住此刻你的模样,你亲人的模样!”
唐绪喊完,自己给自己鼓起掌来。
有人觉得这女子怪有意思的,捧场的鼓起掌。一人带动一人,转眼满场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店内只有我一个画师,速度有限,一天只接待十位客人!先到先得!明天就不是这个价啦!”
听到才十个人,不少人急切起来,三两步走进了店铺。
唐绪在柜台后面接待客人,回答客人们的问题。有确定现在就要画的交钱,马上就可以开始。她带着人去了后面屏风,董婉婉代替她接待别的人,后面有想画的,就给一个号码牌,告知多久可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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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和方子俊呢?方远勤在家带着,董婉婉知道唐绪今日开业,坚持要过来帮帮忙。方远勤支着下巴看着院子里的几个孩子,不知自己怎么正经赚钱卖货都不能去了,要在家里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