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为某个人说话,我是为所有不被你们当人的女人说话。
这话像是开启了暂停键,哄乱的人群静默了下去。杜昀回头看向她,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她有时很天真,有时很世故,日常表现得时而幼稚,时而通透,让人每时每刻都仿佛在重新认识她。
“说得好!”人群中一位中年妇人大声喊了出来,随后对着赵家那些人道:“女子出嫁,不是卖给你们了,凭什么不拿人当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对外像个窝囊废,回家到屋里人面前耍威风挥拳头,我呸!”
“就是!”
“说得好!”
“滚!”
“滚远点!”
附和的多是女子,有的声弱,有的声高。她们汇聚成了一股洪流,冲的男子们沉默无声。
此起彼伏的驱赶声,让赵家人无地自容。赵雄邦一大把年纪气得胡子直抖,颤颤巍巍后仰着像是要倒下去了。
“爷爷!”村长孙子咬了咬牙,对着唐绪道:“姑娘真是好一张利嘴,我们走。”
这场闹剧以赵家人离去为结尾,但是唐绪的名声却彻底传开了,男子避她如蛇蝎,还嘱咐屋里人少跟她接触,生怕被怂恿跑了,就连脾气似乎都收敛了不少。
女子们却对她印象大好,她打断男人手的光荣事迹被某些人传的越来越离谱。
最后变成了她天生厌恶男人,看到就要打断别人一只手。
有人私底下叫她母夜叉,画像铺子是彻底没了生意。
唐绪听到这个传言,愁得不行。
这下幼儿园怎么办?谁敢把孩子交给一个被传成母夜叉的人?
但没过几日,竟然有许多女子找上门来,要来做工,其中竟然还有未出嫁的年轻姑娘。
倒也不是不行,教育老师需要一定的文化程度,生活老师却只需要细心和耐心。当然,最重要的是得喜欢孩子。
余小桃的那位闺蜜拒绝了要求,因为她丈夫不同意。
“没事,这不来了挺多人吗。”唐绪安慰余小桃。
“嗯,不来也没办法。”余小桃笑笑,转头说起另一件事,“自从没了镇长,最近街上多了不少混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来个管管。”
唐绪没注意到这种事,皱眉问道:“那些混子干什么坏事了?”
“暂时还没有,就是会言语调戏年纪小独自出门的姑娘们,在小摊子上拿东西吃东西不给银子。”余小桃想到齐清,“我得跟齐清说说,小心这些人。”
躲着不是办法啊,得教训他们一顿才行。唐绪正想验证验证自己学得怎么样了,她暗戳戳的想,就拿你们练练手,为民除害!
可上哪儿去找这些人呢?唐绪的办法是孤身在街上晃悠,要是碰见了,揍他们一顿也算是师出有名。
为此事,唐绪还特地空了两天,满大街溜达。可那些人不知从哪儿知道了她的名声,竟然看到她掉头就跑!
“跑什么!一帮怂包!”唐绪追了两步,那帮人跑得更快了。其实不仅是那帮混子,就连街上的人,看到唐绪都唯恐避之不及。
这下看到她追着混子,更是惊恐,生怕她看自己不顺眼,上来就断自己一只手。
于是关于唐绪的谣言更离谱了,说她在街上追着人打,要断别人一只手。
断手母夜叉的名声越传越响亮。
唐绪气鼓鼓的跟杜昀吐槽,“太过分了!我哪有追着人要断别人手!我又不是疯子!”
杜昀忍俊不禁,抚着她的背安慰道:“莫气,莫急,我来想个法子。”
“你有什么法子,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唐绪不满道:“到底谁传的?要是知道,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幼儿园招生怎么样?”杜昀转开话题,怕她生气伤身。
说到这,唐绪更生气了,“有一些倒是愿意送来,我这名声一传开,都给吓走了!”
“我有个主意。”杜昀道。
唐绪正发愁,立刻拉着他的手,“快说来听听!”
杜昀顺势捏着她的手指把玩,享受送上门的福利,“不如邀请有名望的人带着孩子过来参观,我去看过,孩子们肯定拒绝不了你的幼儿园。而且待与你交谈过,想必不会相信谣言。只要能留下那么几个,就会有人来了。”
唐绪皱起眉,“可是我不认识这些人,我邀请,他们会给我这个面子吗?”
杜昀轻笑一声,神情似有些自得,“你没有,如今我却有。”
“嗯?”唐绪看向他,一个教书的夫子,能有这么大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