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达吩咐守卫们留下一半继续灭火,另一半赶紧去牵马,跟着他一起去追桃叶和王敬。
王敬快马加鞭,努力向前赶路,虽然他出比马达等稍微早些,可由于他们是两人共乘一骑,又带着一口较重的木箱,行进度肯定不如后面那些人快。
桃叶坐在后面,抱紧王敬的腰,不住回头看,没多久就隐约听到一阵追赶的马蹄声,不禁捏一把冷汗:“不好了,他们就快追来了,要不要飞?”
“不要!这一带都有住户,若是让人看到我们会飞,迟早把我们驱逐出境!”
“可这样,他们一定会追上我们的!”
王敬也回头看了一眼,他也感觉到了追兵的靠近:“你就只能叫它飞吗?不能叫它推着马跑快些?”
桃叶愣了一下,低头问手杖:“嗨!你能让马儿跑快吗?”
手杖得令,霎时如疾风一般,推着他们骑着的那匹马,神前进,转瞬之间已经奔入一片无人的荒野,将追兵甩得无影无踪……但是,这般疾也差点让两人从马背上掉下来……
“够了够了!不必再推了!”桃叶大喊着,她和王敬的头、衣服都飞舞得乱七八糟。
手杖骤停,马前蹄一下子跪倒在地。
王敬、桃叶,连同大木箱子,全部前倾,一同从马背上滑了下来。
大木箱子里的行李,又散落了一地。
桃叶十分生气,她想起了越墙偷偷进入司徒府的那晚所用的那根棍子,再看着眼前的手杖,一起骂了起来:“我说你们做事是不是都不带脑子?说走就走,说停就停,就不能缓缓为之吗?”
“它如果有脑子,那还得了?”王敬对着桃叶轻笑一下,弯腰去捡东西、收拾木箱。
桃叶被这句话逗笑了,她撇撇嘴,忙一起收拾行装,又重新上马,往前面去寻找能住宿的地方。
永昌似乎是个不存在客栈的地方,他们走了许久,最后只能借住在一户很穷的农家。
农家简陋,他们不好意思讨要热水,也就无法洗漱了。
王敬取出药膏,脱下靴子,蜷着腿给脚擦药。
桃叶看到,忙又凑过来,准备帮忙。
王敬却推开了她:“别了……这次没洗……”
“那又有什么关系?”桃叶只管把药膏从王敬手中拿了过来。
借着微弱的烛光,她细细端详了王敬的脚,现他的脚底肿得很厉害。
她记得上次用药包扎时,王敬的脚底虽有些溃烂出血,可并不怎么肿胀,而且隔日取下纱布之后,也是一天比一天恢复了的。
“怎么会突然肿这么高?”
“今日为了追马车,走路多了些,走得又快,就不太好了。”
桃叶看着,很心疼,也很难过,她想,王敬的脚伤之所以反反复复,大约就是因为这样,每次刚恢复好些,就会有些缘由必须要他多走路……
已经有了病根的脚,和正常的脚永远都不可能一样了……
她还像上次一样,擦药、包扎,最后收拾东西。
她忽然想起身上带着的点心,忙把纸包拿到王敬面前:“这些糕点,是陈济的丫鬟给我做的,我特意带出来给你!”
王敬很感动,奔波了这半日,他确实也早饿了,接过在唇边轻轻咬了一口,五内满满都是愧疚之情。
他抬头看看桃叶,心里很酸:“何必对我这么好?”
桃叶低头笑笑,笑容中带着一丝惬意。
静坐片刻,她忍不住问了一句话:“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在认识满堂娇之前先遇到了我,你会爱上我吗?”
王敬又看了桃叶一眼,好像不知道怎么作答。
他已经吃完了一个点心,将剩余的仍用纸包好,塞进行李之中:“这些还是留着吧!你明日路上饿了可以吃。”
“你又回避我的问题!”桃叶噘着嘴,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世上没有「如果」,我也无法回答不存在的问题,真的很抱歉。”
王敬没有再去看桃叶,他收拾完东西,坐在了一个三条腿的小板凳上。
这户农家实在太穷了,他们借住的只是一间堆放了柴火的破土屋,连「床」都是稻草铺成的,好在勉强还有一条烂了几个洞的旧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