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叶扶着王敬,一起徐徐走进亭子,再次向司元和韩夫人见礼。
韩夫人笑问:“王驸马,说说你的「私事」吧!”
王敬情知,有陈济在此,所有真实境况迟早都是要公之于众的,索性也就不必顾忌太多。
他取出了那张「宝库方位图」,呈在司元面前:“永昌藏有金库八处,此为方位绘图,草民的「私事」,就是将此献给大王。”
韩夫人先接了过来,数了一数,纸上共有七图,然后转呈司元。
司元不过大概瞥了几眼,又抬头看王敬:“你知不知道,在你之前,已经有人拿来了一模一样的图?”
王敬还没来得及作答,桃叶忍不住先说了一句:“他那是盗版的!我们这个才是正版的!”
司元、韩夫人、王敬都看了桃叶一眼。
桃叶哑然一愣,又慢慢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他是盗取我们的……是照抄的!”
司元点点头:“有何凭证?”
王敬颔答道:“金库有八处,图上只有七处,凭证自然就是……第八处的位置。草民料想,先一步向大王献图之人,必然不知。”
守在亭子外的陈济听到,有些小小的吃惊。
他自从在永昌第一次看到王逸,便不曾让王逸脱离他眼线的监视,直到王逸住进宁王宫,他的眼线也一直在宁王宫外守着,只要王逸踏出宫门,就随时跟上。
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是王逸找到了第八处金库、而他却一无所知?
他很快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第八处金库在宁王宫内……
不过,司元并没有问第八处金库的位置,陈济也就无法在此刻证实自己的猜测。
司元没有再问王敬,反而回头看了陈济一眼。
韩夫人会意,呼唤道:“请陈公子过来。”
陈济上前,向司元、韩夫人一拜。
韩夫人笑问:“这位姑娘说,你那图是从王驸马手中抄来的,你怎么说?”
“不瞒大王、夫人,臣之图确实是从他那里抄的,而且还是这位姑娘协助臣抄的。”陈济淡淡一笑,承认得落落大方。
桃叶惊愕得看了陈济一眼,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肯定不是最初那个药了!
司元也看着陈济,出了低沉的声音,语仍是慢慢的:“为何要抄?”
陈济瞟了王敬一眼,答道:“臣若不抄,他岂能到大王面前献宝?”
司元与韩夫人相视一看,韩夫人道:“还请陈公子说明白些。”
陈济笑道:“大王和夫人有所不知,王家会千里迢迢到永昌寻宝,皆是受孝宗所托,其所绘藏宝之图,自然也是要献给孝宗的。臣之父亲生前一心追随大王,臣承父亲遗志,才窃取此物,以献大王。站在大王眼前的这位姑娘,原是臣的红颜知己,不想却被王驸马拐了去,还把臣窃图之举透漏给了他。王驸马情知臣要献图给大王、且恰逢孝宗薨逝,才顺水推舟,投诚大王。”
桃叶听了,真想揍陈济一顿!常言道,忠臣不事二主,陈济这番言辞不是明摆着状告王敬是个墙头草、随风倒么?
司元自幼便听说过他祖父显宗被迫逃亡时秘藏八大金库的传言,但并不确定那传言是真是假,更不知金库竟就在永昌,但能证实传言真假、唯一拥有金库线索的人,便是他的父亲显宗。
显宗受孟氏蛊惑,传位于他的弟弟孝宗,那么极有可能将金库之事临终告知孝宗。
他凭直觉,觉得陈济应该没有撒谎,但他仍需真凭实据,因此又问:“有何凭证?”
“凭证就是……王驸马的父亲王逸多年来多次寻访永昌、多次给孝宗传密信。”陈济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打信件,呈给韩夫人。
韩夫人接过,又将信件转呈司元。
王敬望着那一打信件,感到当头一棒。
方才听陈济那一番陈诉,他并不稀奇,因为陈济所言虽对自己不利,却也属实。
可现在,看到这一打「证据」,他不能不震惊!
那些都是王逸寄给孝宗司昱的密信,传信者皆是王逸极其信任、且功夫极好、办事利索的人,陈济如何有机会得到那些信?
王敬不能不亲眼辩证一下那些信的真伪,他上前一步,向司元恳求:“草民能看一眼这些信吗?”
司元略点点头,就将信给了王敬。
陈济在一旁,淡淡笑着:“王驸马可看好了,王司徒的字,在咱们大齐国最负盛名,一般人可是模仿不来的!”
王敬一一看过那些信件,竟真是父亲亲笔,且从日期较晚的信件内容来看,分明是在讨论着、交流着前期信件的内容。
这也就意味着,这些信是平安送到了孝宗手中的,那么陈济绝非是从送信人手中拦截到的这些信,而是直接从孝宗手中……
王敬不敢再往下想……孝宗前不久才刚刚离奇薨逝,而陈济前不久也恰恰不在永昌……
陈济又向司元一拜,谏言道:“大王,王家父子昨日事孝宗、今朝投大王,明日还不知会投靠哪一个!臣以为,似这般三心两意之徒,应当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