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松久久不言,周桥想抽回手,“别看了,我的命我知道。”
她神色黯淡,秦雨松用了点力,握住了她的手,端详着她的脸,“你天庭饱满,眉眼开朗,鼻口端正,将来儿女成双,后福无穷,一直活到百来岁,笑着过去。”这明显的安慰之辞,让周桥绽开了个调皮的笑,“姑舅欢喜,夫妻和睦,早生贵子,儿孙满堂,一生有钱,无忧无虑到老。”秦雨松含笑说,“对啊,有人比我先看出来了吗?”周桥点头,“早十年就有相面的说过了,那天我和……同学去……玩,迎面有人叫住我,这位大姐,让我来帮你看个相,上述判语就是她下的。”她说,“所以,谢谢你的美言,但是天机早已泄露,不能给你礼金了。”
秦雨松飞快地凑上去,在她唇上啄了口,又飞快地退回去,“不给,我自己拿。”
周桥蜷起腿,用小腿在他大腿上蹭来蹭去,“我本来打算好好谢你,谁知道你只要那一点点,那我也没办法了,勉强是没有幸福的……”她的睫毛半垂,语声越来越低。
秦雨松按住她的腿,“给吧给吧。”
周桥先哈地笑出来,“行了,不玩了,你去吃晚饭。”
秦雨松闹了会,也懒得出门,下厨煮了一大碗方便面,打了两只鸡蛋在里面,端着坐在周桥不远的地方吃。
方便面的可怕就在于,明明知道它不健康,可香味就是引着人想吃口面喝口汤。周桥说,“过来,给我尝尝。”秦雨松不动,“过午不食。”周桥说,“只吃一口。”秦雨桥哼着说,“你说过不吃晚饭。”他故意吃出声音,“出前一丁麻油味的,闻着香,吃上去更香!”
周桥团了个小纸团,朝秦雨松扔过去,“给不给?”
秦雨松摇头,“我威武不能屈。”看着周桥的脸色,他又说,“但我还没到坐怀不乱的地步,如果女孩子求我,我一般就答应了。”周桥翻个白眼,“行了,我求你给我吃一口,好不好。”秦雨松觉得逗够了,慢吞吞过去,“虽然你的语气不大好,不过我大人大量不计较,来,吃面。”他挟了几根面条给周桥,“其实更好吃的是鸡蛋,这可是有机鸡蛋,昨天你也吃到的,黄是溏心的,又软又香。”周桥又翻个白眼,“别吹牛了,等我尝完再下评语。”
尝尝这,尝尝那,一会一碗面没有了。
秦雨松就是想喂饱周桥,没想到两个人一起吃,堪称风卷残云。
他问,“还要吗?”
周桥皱成了苦瓜脸,“据说吃方便面最容易胖,你害我……”
秦雨松把她抱在膝上,“你一点都不胖,我保证。你看,我还抱得动你。”
周桥敢肯定,她翻着翻着总有一天成三白眼,“你什么个子,我什么个子,要是你抱不动我,我得胖成什么样啊?”秦雨松但笑不语。
半夜周桥做了噩梦,醒过来才发现是秦雨松把她抱得太紧的缘故。被他的胳膊结结实实箍住,她几乎透不过气,但因为才做过可怕的梦,反而觉得这样也可以。她微微挣了几下,立即感觉到枕边人身体的变化。咳……这不是吃饱了才睡的,怎么还会……她把脸深埋进枕头。
好意
秦雨松从周桥脖子下慢慢抽出自己的胳膊。床太小,他不胖,可也是男人体格,平时一个人已经占了床的大部分。现在多出周桥,他真怕又把她摔着。他已经让她摔过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
周桥虽然没有辗转反侧,但这几天肯定没睡好,秦雨松不清楚她是不适应,还是有心事。包括昨晚,直到黎明她才入梦,此刻倒呼吸平静,是睡熟的样子。他掩上卧室的门,升起厨房的百叶窗,窗外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在酝酿中。
秦雨松从冰箱里拿出牛肉,切成小块,过水,放入葱姜,倒点黄酒,煮沸后倒进炖盅。眼看必须出门了,他匆匆换了衣服,随手在超市购物小票后面写上:锅里有牛肉汤,请在我出差回来前赏脸喝光。
秦雨松锁门前又瞧了眼餐桌,字条放在最中央,她应该能看到吧?
周桥被打雷声吵醒时,雨点已经劈里啪啦爆豆般敲在玻璃窗上。她急忙跳下床,扑到窗边时才想到这不是自己的家。窗户关紧了,虽然拉开了窗帘,房里仍是一片昏暗,她打了个呵欠,又躺倒在沙发上,下雨是最好的睡觉理由-天要叫人歇着。
随着沙发震动几次,周桥才反应过来,手机在响,来自于沙发上的沙滩裤里。
反正也不方便帮秦雨松接电话,周桥只当没听见,继续闷头大睡。但手机响个不停,被打断的睡意很难接上,她忍不住爬起来从裤兜里翻出那只闹腾不停的家伙,想按掉算了。掏的时候一不小心,手机接通了。
周桥无语地听完电话,秦雨松真衰啊。她也算走南闯北过,但最多只是延误,居然他遇到航班取消。那边很礼貌地把皮球踢走了,“麻烦您尽快通知到秦先生本人,谢谢!”
他在什么公司工作?周桥努力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还好,她捡到过一张他的名片,那时在黄山,他付钱时从皮夹里掉出来的。放在哪里了?她翻了半天,在手提包的夹袋里找到,“我找秦雨松先生。”
接电话的女孩子问,“秦总在开会,请问我可以知道是谁在找他吗?”
周桥犹豫片刻,总不能直说他把手机拉在家里,“我是……客户,有点事找他。”
“可以让销售部其他同事帮你吗?”
“不用。”周桥又问,“他……什么时候出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