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止弯腰将床上人放在外面的手放回了被子里,每一个动作都很轻。
钟亦一个人睡,面朝上,睡得很规矩,会克制自己不要侧身睡,跟和他一起的时候很不一样。
理由张行止曾经也听钟亦给他说过,因为侧着睡容易把脸睡肿,会丑。
一片宁静里,张行止撑在钟亦床边盯着他看了许久。
虽然钟亦没醒,但不难从他微微蹙起的眉宇间看出他睡得并不安稳。
张行止抬手帮他理顺了额前的碎发,整好了身上的睡衣,牵直了被子,才俯下身去一下一下地吻钟亦眉心,很慢,也很耐性,直到他从紧绷到放松,眉间纹路一点点抚平,张行止才重新站直身子。
这些动作他做的很熟练,因为钟亦跟他睡的时候偶尔也会这样,眉头紧锁,像是永远有考虑不完的事情,招人疼。
一直到最后离开,张行止都没叫醒钟亦,只留下一个吻痕,然后拿走了他放在床头柜上的丝巾。
萨沙不理解张行止为什么不把人叫起来:“他肯定也想见你啊……”
张行止说:“只看,我还能下定决心,但如果他要求我,我肯定舍不得。”
他确实不是肖长,没到多留一晚上就受不了的程度,但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没强哪去。
什么决定不决定,就是嘴上说说,具体什么结果,终究还是取决于钟亦。
但萨沙同样不理解的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钟亦既然跟你互相这么喜欢,为什么他还不跟梁思礼分手?”
关于这个,张行止只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丝巾答了两个字:“快了。”
第109章
自从张行止上山,大家就彻底闲散了下来,钟亦更是直接开启老年养生模式。
有事吃饭说,没事别找,找就是在房间睡觉,再找就是外面草场上躺着玩手机晒太阳。
惹得梁思礼直摇头,说这成天除了餐桌,基本见不到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钟亦也跟着张行止一起上去了。
“酸吧你就。”刘光辉扔下几个字就不再搭理人了。
他正忙着给里奥传授独家秘诀、探索摄影机的奥义,也就丁润年优哉游哉抽着烟有工夫陪他闲唠。
丁润年望着远处草场就地铺个毛毯睡下的人,抬腿就朝身边人的躺椅上踹了一脚:“你去关心一下我们钟老师呗。”
梁思礼撇嘴:“怎么又是我?你怎么不去。”
上次杨幼安他也就认了,现在钟亦这样又不是他弄得,怎么也归他了。
“你又在说屁话,你是他姘头啊,我们又不是。”丁润年仰脸就朝天吐了几个烟圈,忍不住看着周围的景感慨道,“真是变了,以前哪有这闲心思躺着看好山好水,做梦都是早干完早收工,省点经费。”
“你是不做梦了,我还做着,每天烧香拜佛祈求张行止这次出去一定要安全回来。”话虽如此,但梁思礼脸上甚至戴着太阳镜,一点看不出是出来拍戏的,就像是度假,道,“再有钱,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那你还不去?”丁润年顺着就把推导式帮他做完了,嫌弃道,“关心钟亦,就等于关心你自己口袋里的钱,都十年了,这种简单的道理还没参透?便宜已经被你占了,总还没点思想觉悟你说气不气人。”
梁思礼首先就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烟摁灭在手边的烟灰缸里,摇头认命道:“钟亦就是我的劫。”
“可别。”丁润年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道,“有一天算一天珍惜着吧梁总,我看这样的日子没多少了。”
这时候刘光辉才冷不丁插上一句,补刀道:“我看也差不多,以后你求钟亦劫你都求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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