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朝朝接过那帕子。
淡青的丝缎上,绣着一朵白色的从未见过的野花,还绣了一个苏义的“义”字。
其针脚不仅别致,还是双面绣,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闫朝朝下意识想到了太监宫女对食一事,问道。
“苏义在宫中有相好?”
苏忠想了片刻。
“从没看到过他与谁走的近,这小子看着机灵,鬼心眼也多,怕是有意瞒着呢。”
闫朝朝点了点头,将帕子递还给苏忠。
“宫中人素爱鲜艳的花色,爱这种野花的应该不多。你且收好了,日后或许会有用。”
给苏义这块帕子的宫女无非就两种可能。
一是不染纷扰,也没有掺和进什么争斗中,只是与苏义有情爱关系罢了。
二是毁寿礼的幕后黑手,她有可能是某位妃嫔的贴身宫女,也有可能是被某妃嫔得知与苏义的关系后利用。
在闫朝朝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极大。
而且那位宫女背后的妃嫔,极可能是今日在含元殿对她步步紧逼的王贵人。
闫朝朝想着今日王贵人的下场,心中痛快不已,却不知真正想出此伎俩的凶手如今正逍遥法外。
长乐宫,王贵人住处。
从前王贵人贵为一宫之主,身居主殿,荣宠万千,什么东西都要用最好的。安婕妤只能屈居其下,入住长乐宫做偏殿,处处低她一等。
若其身份低微家世不显,她也就认命了。
可她偏偏只与一宫主位的嫔位差了一阶,两人更是同一家族的筹码。
如今王贵人败落,安婕妤心中的快意不比旁人要少。
“嫔妾已经命人收拾好了西偏殿,与主殿相比是略微窄小了些,但也算干净舒适,贵人想必过几天就能适应了。”
“贵人先住着吧,说不准过几天便又搬回主殿了呢。”
王贵人与仅有的几位贴身宫女站在院中,看着门庭中尽是萧瑟的景色,眼中猩红一片。
她猛的转头,伸手指向了相反方向的那处宫殿,毫不犹豫。
“你搬出来,我要住东偏殿。”
安婕妤心中嗤笑,面色却是不变。
“宫中各处待遇都是按照位分而定。自古以东为尊,您如今为贵人,住在东偏殿怕是不合适了。”
王贵人听着“为尊”二字,眸中已是怒火中烧,再见安婕妤眼中流露出的不屑,气焰再也忍不住被点燃。
“啪”的一声,高高扬起的巴掌落在安婕妤脸上。
一旁宫人们被贵人掌掴婕妤之举吓得跪倒在地,王贵人却是丝毫不惧,对安婕妤笑道。
“表妹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母亲为家中庶女,与奴无差。若不是我的母亲为她牵桥搭线,让她嫁给了当时的状元郎。又为你父亲摆平官路,一路顺畅。你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我让母亲把你弄到陛下身边,是让你给我出主意做帮手的,不是让你生了雄心豹子胆敢骑在我的头上。”
王贵人一巴掌打的安婕妤落簪散发,体面尽失。
安婕妤微微低下了头,被秀发半遮的眼眸中,不甘的泪水若隐若现。
诚然王贵人未出阁时身份就高她一头,其的父母对她家中也助益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