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情的神情比司马繁凝重。「这毒确实名为淋漓,是先父当年收留的一个流浪大夫所制。这流浪大夫为了报答先父的收留之恩,把毒药配方送给了先父,而先父为了讨…」他顿了顿,续道:「为了讨大娘高兴,嵌了我大娘名字的一个字,将此毒药命名为淋漓。」他又说:「后来先父说白家百年来,从没有出过使用毒的人,也不希望日后有子孙使用,因此此药只制过一次,验了验药效便手起来。先父曾下严令,不可用在他人身上。」
「一旦揭破你,又怎么能保住我自己的秘密?」
睿智问:「不知此药毒性如何?」
「你想揭破我?」
白少情极不愿回答,却又不得不答。「中了淋漓的人,状似昏睡,没有解药无法醒转,即使强灌饮食,肠胃也会因为受不了而自行吐出。所以中毒者若无解药,会活活饿死。」
「有你在,封龙便有迹可寻。」
睿智和天极,甚至方牧生,都不禁大松一口气。连同司马繁,也若有若无地一副释然的表情。
「我会处处挟制你。」
武林中少见的毒药,通常都歹毒无比。
「说得对极了。」司马繁轻轻鼓掌,亲切地看着他,「不过见到你,我还是很高兴。」
神山万蚁蓍,中毒者如遭万蚁噬身,辗转痛呼,恨不得一死了之。
「不错,你的伤虽然好了许多,但还没有完全恢复。」白少情道:「以你的野心,自然不愿冒与我同归于尽的险。「
唐门销毁勾,若用小指头稍触,肌肤就会从小指上慢慢溃烂起,然后蔓延到手腕、手臂、身体,中毒者会看着自己腐烂的肉一块块从身上掉小,到最后,眼球也会像烂掉的柿子一样掉下来。
「你知道的。」
比起这些来,那淋漓虽是少见的奇毒,却还不能算是一种歹毒。
白少情蹙眉,露出不解的神色,「那你为和不动手?」
「既然有毒药的配方,那么一定也有解药的配方吧?」天极紧锁着眉。他的师父有十几个弟子,但只有地极和他同时拜师。
司马繁没有一丝愧疚,反而笑得更畅快了。方才见过他斯文儒雅面貌的人,根本无法想象这张清秀的脸上,会出现如此狰狞的笑容。他笑了一会,也歇了口气,「可惜他们都比不上你。」
他看着白少情,温和,又有点压抑不住的焦灼,像一把还未出鞘的剑,似乎让人觉得,只要得到的回答令他不满意,他就要放出这把剑来。
「一点也不奇怪。」白少情叹道:「恐怕你手下的弟子,已尽遭你杀害就,被你当作疗伤的补药了。」
白少情一开始并不欣赏这位武当掌门;但此刻,他却对天极有点欣赏起来。而白少情很少让自己欣赏的人失望。他点头,「有解药。」
司马繁笑道:「可是我下盘稳得很,你一直找不到出手的机会。」他用一种湿漉漉的邪气目光扫视着白少情,问:「你一定很奇怪,为何我中了你的屠龙剑,却能恢复的这么快。」
天极大喜,司马繁却在这个时候皱着眉头插话,「地极道长功力深厚,中毒后仍有余里拼命奔跑到此,不知道他想告诉我们什么?」
「只要你跟来的时候略有点力气不济的样子,我就会出手。」
天极脸色一沉,「可恨他竟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哦?」
「既然有解药配方,那一切就好办了,等地极施主醒来,自能分晓。」睿智刚想念一声佛号,却现了一点不对劲——白少情的脸色依然凝重。
「我选这个地方,本来是想杀了你的。」
白皙帅气的脸,却很凝重。
司马繁上下大量他半晌,才悠在悠在道:「原来你是要我来和你说话的。」
睿智忍不住问:「白施主是否还有话要说?」
白少情专挑无人的地方去,几个起落,越过少林寺后墙,负手沉声道:「想说什么,句直说。」
白少情答道:「还有件事,很重要的一件事。」他抬头,看着地极奔跑而来的方向,「地极道长是从大殿过来的吧!」
白少情深深盯他一眼,答道:「好。」脚下运功,竟和司马繁斗起脚程来。小莫和晓杰功力不够,勉强跟了一会,便筋疲力尽大口喘气:微一松懈再抬头,骇然现已不见了两人的影子。
「不错。」这个问题简直就是废话,但睿智大师很认真地问:「怎么?」
司马繁从后徐徐走来。他悠然而行,虽走的慢,却无声无息过小莫,不动声色地站到白少情身旁,含笑道:「少林寺安排了我的住处,就离白兄住处不远。」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见大殿上聚集了很多武林同道。」
小莫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愣了一愣,刚要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低沉的男声,「白兄,一道走如何?」
睿智大师缓缓点头,当他的头点到第二下时,忽然浑身一震,就像脖子被什么卡住似的,带着焦急和询问的目光射向白少情。
白少情冷笑,「会横天逆日功的就只有封龙?」
「淋漓最大的特点,」白少情老实地回答:「就在于它可怕的传染性。只要被中毒的人稍微触碰,就会立即昏睡。」
小莫神秘兮兮道:「我刚刚偷空去了一遭,司马天的儿子说他父亲是半夜在卧室被人袭击的,胸前中了一掌,骨骼尽碎,露出的骨头是焦黑的,只有横天逆日功才会如此强横。」
话音未落,几道身影已经飞掠而出。
出了大殿,小莫和晓杰从身后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