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殷呖呖突然认真,易鹤安头一回用探究问题的语气和她说话,平日里那都是对别人的,就像喜宴上的冷淡也是对别人的。
她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确想要探究其中的弯弯道道,但她本身不善于揣度人心。
至于易鹤安,啧,小小年纪心思叵测。
与其她费心思,倒不如要易鹤安去忙活,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易鹤安比她聪明。
有了定夺,她看向易鹤安,正色。
“那天我意外得知自己并非出生在红鲤镇,所以上回,我其实是想来问你知不知道我这位突然冒出来的表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易鹤安当然知道赵译是怎么回事,只不过殷呖呖不出生于红鲤镇的事……
他心里隐隐约约摸住了一根线,非常重要的一根线。
一切,都有了源头。
想起完全不被自己放在心上的那句“你当真不愿与我回去”,此时琢磨似乎别有一番意味。
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令易鹤安非常不快。
殷呖呖迟迟没有得到易鹤安的回答,并且见他神色越来越阴沉。
她捏了捏手心,“我……我来谢谢你那天背我回家。”
而后面色窘迫,“还有,我爹,我爹他有些冲动,我代我爹道个歉,易伯父他没事吧?”
易鹤安堪堪回神,眉头蹙得更紧。
看着月色清辉下,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底微沉。
“举手之劳,家父无碍。你可以回去了。”
态度冷漠不说,明晃晃的逐客令,叫殷呖呖一怔,“哎,你……”
难道刚才他们不算达成对付赵译的同盟?亏得她还献上了有关她身世的宝贵线索,这什么人啊这……
她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心里告诫自己,是来道谢,还有道歉的,不能怒,不能怒。
默念几遍别人气我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殷呖呖。”他叫她。
“干嘛?”
他说,“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他在说什么?!
殷呖呖倏忽缩了缩瞳仁,惊恐地就差缩成小黑点了。
“你有病吧?你没睡醒?你神经吧?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你?!你疯了!”
一连串的反驳快到她自己都讶异。
“那就好。”易鹤安轻笑一声,“不然,我会很苦恼。”
“你什么意思?”殷呖呖按捺住想将易鹤安暴打一顿的冲动,今天老爹已经揍易伯父一回了,她不能再把易鹤安揍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