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袖下的手攥了起来,极力克制什么似的压住声音,“那你还想我怎么样呢?”
殷呖呖被突然一问,问得懵了,“不是,什么叫我还想怎么样?”
而易鹤安眸光极淡地看了她一眼,既无嘲讽也无冷漠,无波无澜毫无情绪,反让她莫名心慌一下。
然后他径直朝前走了,单留给殷呖呖一道背影。
叫她怔怔地,她最近没做什么招惹他的事吧?
望着那道背影在嘈杂的人群里离她越来越远,透着疏离、冷漠,心底咯噔一下。
她与易鹤安互坑多年,纵使再如何不客气,哪怕她将他揍了一顿,二人也从未到真正决裂的地步。
她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低头瞧着给吴秀才大婚准备的贺礼,理了理心绪,进了吴宅,将贺礼送上,与吴家几人打了招呼。
尤其是吴母满心欢喜地拉过殷呖呖,“我听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说了,得亏了殷姑娘,他才能将我这儿媳娶回来。”
殷呖呖:“??”
她不知道吴母再说什么,附和地赔笑,不经意地转头,瞟见了易鹤安,他正被另外看起来像夫妇的二人拉着。
两人目光有一瞬的相接,不等殷呖呖做出什么表情来,易鹤安不动声色地移开。
她抿起唇,在脑海里搜刮着,最近她应该是没有惹到他的……想的出神,连吴母在说些什么也没听进去,
吴母察觉到异样,顺着殷呖呖的视线看去,笑着道:“那是我们亲家。”
殷呖呖愣愣地抽回思绪,随口接话,“亲家?”
“是呀,就是镇那头的刘家。”吴母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眼角的细纹快飞到鬓间,可见她是真心欢喜,朝着那边喊了一声,“亲家。”
刘父刘母看过来,拉着易鹤安一并过来,不同于身后易鹤安的面色冷淡,刘母是笑眯眯地,“这位是殷姑娘吧?亲家,给你介绍,这位是易少爷,闺女说了,这门婚事得亏着易少爷。”
“那可巧了,我们这边还得亏殷姑娘。”
两家都笑得开心,将易鹤安与殷呖呖奉若贵宾。
易鹤安微笑着附和,殷呖呖则显得漫不经心,一时窥着易鹤安,却未得他余光一瞥。
他站在那里,一举一动皆是风仪,温雅酝藉,恍惚间,竟觉得曾对她横眉怒竖冷嘲热讽的,不是他。
她忽然有些懂,为什么那些人说,易鹤安看似儒雅风逸,待人待事总含着疏离。
最后还是门外一声拉长的吆喝:“娘子来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牵引过去,纷纷涌到门前,争前恐后欲一睹娘子的风采,殷呖呖成功解脱,松了口气。
她有些行动不便,不跟着那些人一起上去凑热闹,找了个偏点儿的位置坐了下来。看见易鹤安朝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挑了同样僻静些的角落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