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子掠得快,眨眼间就跑上四楼,对方的脚步声还在对面的楼梯间晃荡着,他已经几个起跃奔过走廊,同时一翻手腕化出降魔杵,足下一顿,扬手抵在刚从左边楼梯间探出身子那人脑门上。
但那人也是反应极快,在戎子闪他身前时立马退身扬枪,枪口同样比在戎子下颚处。
“怎么是你?!”来人看清戎子,低叫道,果然是随便。
戎子眉头一皱正要发话问他,突然听见楼下三楼又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只得一人,往下面去,不像是谷梁米也不像是江黎。
“快追!”随便收了枪低喝一声,戎子立马反应过来,楼中还有第五人在?!
他收回降魔杵翻身下楼,那脚步声极快地一路往楼下去了,接着便是江黎的一声惊叫,又是一路往下。戎子蹬蹬几步下到二楼,从楼梯间站的两个人影——江黎和谷梁米——面前匆匆掠过,也没时间看他们怎样,直追着那人去。
那脚步却在一楼附近止了。戎子冲进门廊一看,大门依旧是他们进来时候只开了一缝的状态,忙又冲回一楼走廊,四下张望。
走廊上黑漆漆一片,他点了火符起来,还是什么都没看到,正对着的小坝子里的假山依旧突兀地伸展向天空,他绕到假山背后,还是没看见人。
随便这时候咚咚跑了过来,“人呢?!”
“丢了。”戎子一边警惕地看着周围一边道。
“怎么会?你不是一路跟下来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戎子道,“应该还没出去。”
谷梁米跟江黎也下来了,江黎跑得气喘吁吁的。
“没事吧?”戎子问,“那人长什么样?是丧尸么?”
“没看清,一个影子突然哗地过去了。吓了我们一大跳。”谷梁米回道。
“你怎么不拦啊?!”戎子怒了。
“太快了拦不住……”
“你……废物!”
“你……光说我,你自己不也没追到……”
“你再说一遍?!”
“好了好了别吵了,”随便忙上来劝架,比个嘘的手势,“我们挨个挨个房间搜。小米你和江黎看着门这边,这次可得拦住了。”
他拉着戎子走开几步,打开一柄手电筒往一楼走廊上照去,原来有好几个教室虽然门锁着,向里的高处的窗户却还没关。于是他二人便往那几个教室靠了过去,一左一右守在门边,随便躲在门边执枪对着里面作好射击的准备,另一手将手电筒架在枪上正照前方,接着对戎子点了点头。
戎子抬脚迅猛地踢开门,转身躲入墙后。
里面没有任何反应,手电筒光照亮了屋内一地血腥,课桌椅都还凌乱着,恶臭味扑鼻而来。
随便憋住气,把门又蹬开了一些,站进去一步,手电筒继续往里照着,天花板上还挂着那日晚会时挂上去的彩纸彩条,上头贴着小红花,垂在半空中。地上桌上都还有些人体的残余部分,黑黑的一块一块摊在那里,有些肢体上已经化出水来。
脚下几只蛆虫蠕动。随便绿着脸迅速把脚收了回来,带上门,回头看戎子已经一脸的扭曲开始捂嘴,忙做个“忍住”的手势。
戎子跌撞了一步,狠狠摇了摇头,把自己唇都咬了口血出来,可算把吐意给忍住了,摆摆手示意继续往前搜。
第二个教室依旧空无一人,但向外面的窗户大开着,他二人忍住恶臭踏着地上的腐烂尸块跑过去,那窗户正对着一排小花坛,离开不远就是升旗台,接着是学校大门。
他们一弯腰直接从那窗户里跟着跳了出去,四下看看都不见人影,随便便一路往大门口追,跑到铁栏门口依旧是那三滩烛泪,皱着眉头看着那把插在门上的掠影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