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那我去给你买退烧药,恩?你睡会儿,我帮你打电话请假。”
“恩……”
恩了一声,却又觉得不对,竭力地摇着头。
不对,不对,你不要走……
但声音再没有响起。身子似沉沉地往深渊下坠,一直坠到万劫不复黑暗之中。
“嘲……”
“林林!”随便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抱住俯在身上那人,“不要走!”
“嘲。”
他死死地抱了会儿,听得这一声咕哝,突然又觉得不对起来。
闭上眼睛,脑子里混沌沌一片,无数片段刷刷闪过,清醒了些。
是个梦罢。
只可惜醒得真快。
“呵……”随便长呼出一口气,放开了手臂,软倒回床上。
灿烂阳光从窗边泻入,照在他脸上。
他在这光芒覆盖下静静地躺了良久,抬手搭上自己的额。
是有些烫,脸颊上也滚滚地燥热着。
无力地睁开眼,往还俯在自己上头、赤红的眼睛无感情地看着他的那人身上锤了一下,“混蛋,就你们闹的,我真发烧了……”
昏头昏脑地煮了锅粥,其间还被火烫到。
“……嘲……”
“没事。”边冲着冷水边拍拍后头凑上来的季逸林。
强迫自己咽了两碗粥下去,翻箱倒柜地找却没有什么退烧药,头还更昏了,只能软软地瘫在沙发上。
这种温度应该还好吧,够开车到附近镇卫生所……算了,别到时候直接冲下田埂,横尸路边。
打电话给什么人带药?张老板?
眯着眼看看凑在自己身边的季逸林,红红的眼睛,尖尖的獠牙,长长的指甲……也算了,别吓出人命来。
“……嘲……”季逸林将一只手放在他脸上,喉咙里低低吼着。
“你饿了自己去抓鸡吃,别跟二筒打架,恩?”摸摸对方的发道。
“嘲……”
强撑着身体爬回床上去,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嘲……”季逸林跟进来,趴在床边守着他。
随便抬眼看了看他,勉强牵唇对他笑了笑,接着便又沉沉睡去。
这一觉昏天黑地,不知日夜。再睁开眼时,窗外已经月上竹梢。已经睡过了一整日。
汗湿了睡衣,粘粘贴在身上。倒是感觉好了许多。
床边不见季逸林,随便起来一边换衣服一边高声唤道,“林林?”
“二筒?!”那爱往卧室里凑热闹的家伙也不见了。
转遍整个屋子都不见那一尸一狗,随便只能往玄关抓了照明灯,一边照一边往鸡棚那边走。
“林……”
“汪汪汪!”二筒的吠声突然从紧挨着屋后那片竹林传来。
接着便是“汪呜——”的悲鸣。
“嘲!吼——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