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锅店回到家的路程也就几分钟。
路随安却还在不断加快步伐。
天彻底黑了,小区内的路灯零零散散,亮的亮,坏的坏。
楼道内的灯却不知道被谁给修好了,照得亮堂堂的。
路随安停在家门对面的方向,抬手敲响门。
没人应答,也没人开门。
他拧紧眉头,回家进到自己屋里瞧了眼左边的方向——
一片黑暗。
“不在家?”
不是说已经给她送回来了?
路随安回想起父母的对话,视线转而看向楼下。
安和小区是绍城最老的小区之一,建造的年代距今已经快二十年,小区内部绿化不足,草坪和树木较少。
即便是在本该茂盛生长的夏天,小区里的草坪也是光秃秃的。
远处似乎能够听到小孩嬉闹。
突然,听到这声音的路随安像是想起了什么,迅速出了家门下楼。
他的目标并非小区外,反而在走出居民楼后,左玩右绕走进了小区的内部。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扭曲,长长铺在地上。
走了大概几分钟后,他停在小道的拐角,目光远远望向前方。
早已被荒废的孩童娱乐地,少女正孤零零坐在秋千上。
她低着头,两只手紧紧抱住两旁的铁链子,模样倒像是在试图抱紧自己。
暖黄灯光洒满她全身,也照亮了那些仅供小孩子娱乐的器材上难以掩盖的锈迹。
路随安没说话,慢慢靠过去,坐在了另一边的秋千上。
上了年纪的秋千发出‘咔吱——’一声响。
夏又猛地抬头转过去,受了惊的模样像是只小鹿。
“你怎么会在这?”
路随安:“你都能在这,我为什么不能。”
夏又撇嘴,“我没心情吵架。”
“我也不打算和你吵。”
“那你过来!”
夏又别过头。
皆是沉默。
路随安主动开口:“我都知道了。”
夏又嗓子一紧,视线低垂着。
她看向自己的手腕。
绑得过于紧的带子将她手腕勒得泛红,生疼。
“路随安,你说,为什么父母是父母呢?”她问,目光看前方。
为什么父母是父母,而他们只能是被动接受一切的孩子呢?
为什么连个选择也不能给他们呢?
为什么。。。她就得是夏又呢?
路随安没有说话。
夏又的性格他自然再了解不过。
平日在学校里,她和蒋梦露俩人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嬉闹疯玩,看上去阳光得不得了。
可内里却截然相反。
像个缺爱又害怕被爱的孩子。
“不开心就直接哭出来吧,我可以把这里让给你。”他这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