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孙兵长脑子里那人的模样,渐渐与眼前之人重合,他垂着脑袋,在心里盘算,“她应该在大理寺的大牢里。就算她被放了出来,怎么敢来丞相府?”
他转头看了眼门内安然坐着的苏攀,正聚精会神欣赏琉璃盏内的红酿呢。
秦瑞芝与苏攀那段交情,不止是在蒲州搅的翻天覆地,京都也是为人津津乐道。
当初,苏攀被苏府的人接回京都,吓的失魂落魄,足足卧床一个月才敢出门,每每出门必带十个随从。
也就是成婚之后,常约四五个好友耍,嫌带着一群随从累赘,偶尔也会轻身出行,不带随从。
就像今日,虽然明面上是品红酿。但按着往日的习惯,品完红酿,必去碧水阁。
这可如何是好?
也未必就是。
孙兵长心存侥幸,决定赌一把,“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探探情况。”
然后就撇开一群府兵,直接冲着秦瑞芝走了过去。
见对面来人走过来,秦瑞芝警惕起来,手扶上后背的剑,心中不仅冷哼,“狐假虎威的狗东西,进了丞相府也敢仗丞相府的势了。自己倒是贪生怕死,不敢出来。”
片刻后,她的手就松开了,后退了几步,与孙兵长对视了一下,转身就离开了。
笑话,她是来蹲林护卫的,又不打算跟苏府的人起冲突。
如果是苏攀出来,她兴致来了,没准能把他往死里揍。
一个不相干的护卫,避开就避开了。
孙兵长愣住了,顿时有些庆幸。
怵了丞相府的威风,识时务离开最好。
在原地愣了片刻后,才回门内回禀苏攀:“少爷,贼人已经撵走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多带些随从为好。”
“哪里来的贼人如此大胆,敢跑来丞相府滋事?”
苏攀问。
孙兵长道:“不知死活的宵小之徒,我刚走过去,报了丞相府的名头,他便跑了。估摸着,是有贼心没有贼胆。”
至于是不是秦瑞芝,他也不敢确定了,只对面看了一眼,连句话都没说上。
可千万别是啊。
孙兵长在心里暗暗祈祷。
这都叫什么事,在蒲州私奔不成,又跑来京都相府门口望眼欲穿,这都什么不知廉耻的女子啊。
“也罢,叫上两个护卫随我出去吧。回头告诉少夫人一声,我品完红酿就回来,晚晚上去她屋里吃饭。”
苏攀收拢锦扇,将琉璃盏递给随从。
小随从约莫十七八岁,长的唇红齿白,小心翼翼的把琉璃盏抱在怀里,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御赐佳酿给摔坏了。
一行五人,苏攀在前,上了马车,车夫挥着马鞭,马车缓缓驶出春田巷,不紧不慢的走着。
小厮和两个护卫在车旁紧紧跟着。
出春田巷没多久,路遇一女子,穿褐色常衣,后腰身背双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