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林子葵照做,虽然是婚房,但提前给新娘子睡也没什么,他把萧复扶着到了红喜被的床上,萧复飞快地把鞋蹬掉了,拉着林子葵的手不让他走。
“林郎。”
林子葵坐在床边,替他盖了被子:“我在。”
“你换了我的心,就知道了。知道我多么多么的喜欢你,”萧复盖着喜被,闭着双眸低声说,“送的嫁妆还在后头,对了,明日是你生辰,我记着的,怕来晚了,不能给你庆生,你要怪我了。”
林子葵听了一会儿,才出声:“我怪你,怪你为了个生辰快马加鞭不睡觉,半路若是出事怎么办?日后生辰还有那么多。”
“我知林郎体贴我,心疼我。你十八岁的生辰我要陪你,十九也是,二十也是,到七十八十了,也要一起。”萧复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胸口捂着,慢慢睡了,林子葵坐在原地,低头看着风尘仆仆的照凌,他心肠柔软,面对萧照凌时,尤其更甚。连他脸上忘刮的脏胡茬子,都觉得好像不那么碍眼了。
但还是有点。
林子葵不能去想这件事。
翌日晨萧复起,林子葵不在婚房,萧复推开门一瞧,果真是在厢房里,和书童睡一块儿呢。
因为热,主仆俩各睡各的背对背,但萧复还是看不下去,把墨柳从被窝里抓起来。
“萧、萧姑娘?”他惊醒。
萧复:“墨柳,你这么矮这么瘦小怎么能保护你家公子呢?去,让金樽陪你练练武。”
“啊?我不练武啊我是书童。”
“不行,你要练。”
“不,我不,哦对,我家公子生辰,我要给他煮长寿面的!”
“好,你去煮面。”只要不在床上就行。
昨夜下了一场春雨,桃花打散了小院,萧复找了把扫帚去扫花,薛相隔着窗户看见他在鸟鸣声里干活,把叆叇摘下来擦了擦,重新戴上了。
——千真万确,被昌国公送来自己这里改造不成功的萧复,在林子葵这里扫地浇花擦桌子。
林子葵起了,萧复去给他打水洗漱。
萧复说想走一走凤台县,林子葵在吃长寿面,应了,但是道:“你是新娘子,你穿着男装,要不……”
林子葵想让他戴个幂篱遮一下的,他不喜欢有人在背后议论照凌。
萧复点头打断:“好我去换裙子。”
薛相摘下叆叇擦了擦,再次戴回去。
萧复穿好了裙子,但头发还是一个束起的发冠,林子葵仰头看见了,萧复说:“金樽他们不会盘发髻,我也不会。”
“我会一些,我来吧。”林子葵让他坐着,进屋拿了之前买的发钗和梳子出来,给他轻轻地梳头,盘发,他头发顺滑墨黑,在手里滑来滑去。
萧复很稀奇,微微仰头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个的?”
林子葵伸手一点,把他脑袋压下去:“你低点头,我小的时候,经常看我爹给我娘梳头,看一遍两遍,也就会了。”
林家算不得穷苦人家,不过养不起丫鬟仆人,所有事都是爹娘亲力亲为的。林子葵前些年情窦初开,想起那位肖家二姑娘,经常会想日后自己念书,二姑娘在一旁织衣的画面。
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萧照凌哪里会织衣。
他看起来能一脚把纺织车踢个稀巴烂。
萧复又仰起头:“我看上面有山,我们去山上踏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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