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夫人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通判是妾身夫君的手下,他家下人做出这种事,败坏的是夫君治理的江城名声,我与夫君一体,是该向你道个不是。”
一番推辞,感觉差不多了,文序才道:“既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巡抚夫人微微点头,温和笑道:“那妾身就先回府准备,也通知夫君一声,擎等着文老板今晚赴宴。”
“张夫人慢走。”文序送了两步,就折身回了房间,如今他在外人眼中是个男子,为了这位巡抚夫人的名声,确实不便送对方下楼。
虽然过程与他预想不同,但今晚的宴会结果,大抵如他所想一般殊途同归,这样也不错。
早点办完早点回去,他有点想顾明野了,也不知道对方在家里有没有好好吃药。
与此同时,伏峰县,五更街,正在听乌榆汇报情况的男人狠狠打了个喷嚏,引开属下惊奇的目光。
枭王捏了捏鼻根,冷然道:“继续。”
“是,小六那边说王夫一切安好,小主子也玩得很开心,听说小主子现在说话可顺溜。”乌榆一边汇报一边暗自好奇,他也想看看小主子说话叭叭叭的模样。
得知夫郎一切安好,枭王脸色松了些,有闲情问起了另一边的事:“越鲤府那边的军队怎么样了?”
“您也知道,李奈这个镇国将军徒有虚名罢了,倒是他儿子李长擎有点本事,在军营里左右钻营,倒成功让我们揪出几个心不定的小队长。”
“属下已经和老费他们说好了,如果有什么战事,您这边看过战报后把军令传达过去,他提出来,那对父子不采纳,老费就自己去执行。”
“老费说要是打了胜仗,那对父子摘桃就摘,怎么也好过让他带着手底下的人拿命去填那些不知所谓的战术。”
枭王若有所思,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叩在轮椅的扶手上,“嗯,那就按计划,让他们慢慢归属李家父子的掌控,只要那对父子不做出什么坑害士兵的命令,就顺着他们吧,免得盛天帝的戒心一直降不下去。”
多的也不想管,免得夫郎想过闷声发大财的希望落空。
赴宴
“一会我陪您去赴宴吧?”冯淮提议道,“青石经验不足,有些规矩怕是不知道。”
“多去几次就有经验了。”文序看着镜中的自己,又一次觉得这张脸真不赖,“对方宴请我这个商人,有些规矩我们不知道才正常。”
要是一个商人对官夫人举办的宴会规矩一清二楚,才会叫人怀疑他的身份。
冯淮一想也对,他到底还是没太适应“商人随从”的身份。
墩墩站在文序旁边,小肉手攥着衣角,一脸期待:“叔夫,我也去吗?”
“墩墩不去,你明天不是和小恙约了去窑鸡吗?”文序捏捏他的小脸蛋,“今晚不睡早点,明天怎么起得来?”
小家伙的表情肉眼可见纠结起来:“可是,可是青石都去。”
“青石已经是大孩子了,他要跟着叔夫学东西呢。”文序忍不住逗他,“墩墩也要学吗?”
小孩子听不得“学”这个字,当即飞快摇头,转身抱住梁峰的腿:“墩墩还小,要睡觉才能长高高!”
“好,那今晚让梁峰给你洗漱,陪你睡觉好不好?”看到小家伙又开始动摇,文序补充道:“晚点回来后,青石就回去陪你睡了。”
墩墩这才老实下来,乖乖坐在椅子上吃小甜品,这是文序特意让酒楼厨房做的牛乳桂花小圆子,虽然贵,但是很好吃,墩墩每天都能吃一碗。
文序随便换了身衣服,再出来时,青石已经捧着木匣回来了,冯淮看着这个木匣子,一脸欲言又止。
他知道这套簪子确实不错,至少造型上很适合作为贺礼或者陪嫁,但是这仅仅是放在普通人家,大一点的富户可能都不太看得上这些银簪。
想起之前文序让他们放出的消息,冯淮还是忍不住:“王夫,要是巡抚夫人问起这套簪子的来历怎么办?”
文序一脸无所谓:“问就问呗,我又没说谎。”
冯淮:“???”
“你刚才叫我什么?”文序问道。
冯淮不解其意:“王夫?”
少爷是对外叫的,屋里都是自己人,整层楼除了他们以外就没有其他的客人,应该不用过于小心吧?
只见文序笑了一下,从匣子里随手挑出一支无流苏的簪子,施施然簪上束好的头发,又立刻取了下来,擦拭过后放入木匣之中。
在冯淮震惊的目光中得意道:“这套簪子的图纸出自我手,也是我花钱命人制作的,所以如今,拥有过它的人最后嫁给了王爷这句话,有毛病吗?”
只是先后顺序颠倒了一下,不过结果确实是他这个拥有者嫁给了枭王,这谁能说一句不诚信呢?
冯淮愣愣摇头,怎么也想不到还有这种操作,“要是别人问哪位王爷或者王妃……?”
这个总不能如实说吧?要是被疑心病极重的盛天帝知道,指不定以为他们想通过经商积攒钱财,最后招兵买马企图颠覆他的政权。
“其他国家的呗。”文序撇了撇嘴,把木匣合上。“到时候扯个良国或者山岚国,他们还能去求证不成?”
此话一出,冯淮眼神游移,梁峰也低头看自己鞋尖,两个人不约而同避开了某个被说中的真相。
眼看赴宴时间临近,文序把套簪和那三支金簪收好,哄好墩墩后留下梁峰,带着冯淮和青石一起上了马车。
巡抚府邸离吉祥酒楼并不算远,莫约走了一刻钟就到了,青石率先跳下马车,回身去扶自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