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辈分?我跟小稚成亲碍着谁的辈分了?”明舒一言不合又要崩溃,结果话刚说完,就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了垂眸喝茶的男人。
已知他亲爹和天临帝是亲兄弟,顾明野是天临帝的义弟,也相当于他爹的义弟,他的叔叔。
而这个叔叔娶了楼家唯一的外甥,也就是楼清稚的表哥。
所以他和楼清稚成亲后,到底是对方随着他叫顾明野夫夫皇叔、皇叔夫。还是他随楼清稚叫夫夫两表哥、表哥夫?
“皇叔,呜……”明舒彻底绷不住了,在大厅的椅子上摊软下去,整个人透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你们生活美满,都没有什么烦心事,陪夫郎的陪夫郎,逗儿子的逗儿子,等儿子再大点,闲着没事还能回回外家,只有我一个人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看着明舒一个大男人哭成这副窝囊样,顾明野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过分了点。
想来想去发现是有点过分,便叹了口气:“行了,回头我让你叔夫去问问,保证不让楼清稚背着你偷偷嫁给别人行了吧?”
明舒当即跳起来:“就这么说定了!皇叔你可不能食言,否则我就撂挑子了!到时候青石就得顶上,叔夫能骂死你!”
顾明野默默咽下了嘴里的话,觉得这侄子可能天生有点傻,有点像夫郎说的那个……恋爱脑?
算了,他只说了不让楼清稚背着对方偷偷嫁人,没答应一定能让楼清稚嫁给明舒。如果楼家执意不许,那就让大侄子明明白白看着对方嫁人得了。
明舒丝毫不知道皇叔的想法,心满意足出了王府大门。
看着大臣们把他带回皇宫,顾明野翻了个白眼,回主院找夫郎去了。
文序正坐在毛毯的另一头侧躺着,手里拎着个布老虎晃悠,毛毯另一头,趴在毯子上的小青团,正双手晃悠,肚皮着地,学着旁边的墩墩,一个劲蹬自己的小胖腿,企图靠近爹爹一点点。
文序正想哄着儿子爬一下,身边就降下一道阴影,他头也不抬道:“回来了?人找着了?”
顾明野坐下,伸手将夫郎搂在怀里,颇为无奈道:“嗯,在码头,差点让他登上去凉州的船。”
“嗯?”文序眉头微挑,“居然能在暗卫盯着的情况下溜出皇宫,可见他是真的归心似箭。”
顾明野也哭笑不得:“要不是暗卫发现得及时,早一步找到他,紧接着通知我,还真就让他成功回去了。”
“怎么说也是被忽悠着上了这个位置的。”文序摸了摸下巴,“等明天让青石去问问表哥,看大舅舅那边是什么意思吧。”
书篓还没来得及放,一回家就跑过来的小少年疑惑开口:“公子,你要我问楼家大少爷什么?”
“听讲学回来了?”文序朝他招了招手,“表哥说的内容你都听懂了吗?”
青石放下书篓,先掏出刚买的零嘴递给墩墩,又把趴累的小青团翻了回来,紧接着乖乖坐在地毯上给公子摸头,“有些懂,有些不太懂,反正我不考科举,学问不用那么精通。”
今天他就是陪着仝毅去的,要不然仝毅进不了楼大少爷讲学的课室,还得拉着青石去刷脸。
前段时间青石一心监督自家公子恢复身体,和帮公子带带小少爷的日常里,压根忘了跟楼大少爷说自己同窗想走后门听讲学的事,所以青石也只能跟着对方去刷脸了。
还因为公子的关系,他和仝毅进了课室后,楼大少爷让人加了两张书桌在最前面,让他们就近听讲学。
“对了公子,楼大少爷说今晚来王府吃晚膳。”
“那正好!”文序眼睛一亮,“你先去放书篓,顺便跟和伯说一声,表哥今晚过来,也免得你帮我传话了。”
自从腹部伤口不影响活动后,文序每天就是锻炼锻炼身体,然后跑过来玩孩子,他也是头一次知道小孩子这么好玩。
以至于黄五说饮香楼开了分店的事,他都让对方直接跟冯淮对接账册,自己一概不理。
如今明舒的事肯定得帮对方问问,但是能不出门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有了孩子后,文序对于拥有亲情的渴望淡了不少,这段时间在王府里逗逗孩子,馋一馋墩墩,日子过得极为舒适。
恍惚间才发现其实他该有的都有了,余生不再是不死不灭的未知,而是一个有具体年限的词语。
他也不必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而忙忙碌碌,去接触一个又一个脾性未知的陌生人,可以放慢脚步,和身边的人迎接一件又一件生活中的琐事。
不得不说,当发现自己魂魄不稳,不能像其他旅人一样有盼头时,他是绝望的。
可是当发现自己同样不属于那个怪异的平行食空,并且有回归原本世界的那一天时,他又是很兴奋的。
看着躺在羊毛毯上咿咿呀呀的小青团,文序眼中划过一抹柔软,如今他只需要享受原本属于自己的余生就好了。
到了用晚膳的时间,楼大少爷正想着一会饭后去逗一逗小外甥,就听到自家表弟替明舒问的问题。
他思索片刻,坦言道:“父母亲尚在,小稚的婚事也不该我做主和过问,不过出发来上京城时,父亲曾让我带几句话来,在适当的时间告诉你们。”
这个适当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楼家大爷也没有明说,不过如今文序问起来了,楼清钧觉得应该就是这个时候了。
“父亲说他认真考虑过了,如若明家子执意求娶,其一便要以正妻之礼聘娶小稚,且后宫只小稚一人。”
“其二便是无论以后如何,楼家人依旧不会插手朝政,在朝为官,同样也不会因为明家子遇到问题,便出面帮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