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走得近了,也听到这些话,她静静看着兰宁,一段时间不见,那张脸上的伤痕依旧触目惊心。
她知道兰宁说的都是真的,但她无法放弃芙柔,那是她精心呵护着长大的孩子,且如今又有了身孕,她只能对不起兰宁。
她身为女帝,自然是要以大局为重,何况在她看来,燕璇的要求没错,“兰宁,你是公主,当做表率。”
表率?
兰宁抬起眸子看着女帝,“她出身于墨狐族,我同墨狐族不睦谁不知道,何况您才是女帝,做表率也该您先做,不如您自己抱着吧。”
兰宁口无遮拦,在场人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但是明摆着跟墨狐族的妻主作对,她还是万景第一人,那些支持芙柔的朝臣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兰宁殿下!您贵为公主,怎能无视臣子请求,何况只是让您抱一下,不愿就不愿,何必咄咄逼人呢?”
“是啊!身为公主怎能不顾及臣民需求,这般冷漠如何能成为帝姬?”
这些话兰宁都听倦了,她懒洋洋看向那些说闲话的朝臣,“我在冷宫地牢里长大,你们期待我有什么人情味?”
这句话一出,那些碎嘴的朝臣立马事不关己的低下头,这煞神怎么又提冷宫的事?
兰宁靠在玄珩怀里,双眸直勾勾盯着燕璇,“再说,如果过了我的手,这孩子日后出什么意外,你们还不得赖到我头上?我能活下来很是不容易,你们就别给我找什么麻烦了。”
她警惕算计,众人能理解,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咒人家的孩子,就不对了吧!
连女帝都面露不满,可她亏欠于兰宁,只低声警告,“兰宁,不可胡说。”
“什么胡说?”兰宁不会给他们面子,“与她同出一脉的人残害兄弟姐妹,难保有的人不会用自己的孩子陷害我,还是离我远些吧。”
说完这句,在场气氛都变了。
眼看着芙柔那边的人脸色一个比一个差,兰宁还火上浇油,“还有那边那一位,也要离我远点,要是你跟你肚子的孩子出了什么事,他们可全都要按在我头上。”
上次你不是还说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了芙柔吗?怎么现在避嫌避的这么痛快?
众人摸不透兰宁的想法,他们这会可不敢随意激这位疯子公主,生怕她继续说什么难听的话。
燕璇没得逞,恶狠狠瞪了兰宁一眼,随后抱着孩子回到座位,而她身侧的女帝脸色同样不是很好。
都是自己的孩子,又何必要互相残杀呢?
女帝一心想让兰宁和芙柔和好如初,她却想不到办法让兰宁放下芥蒂,此时此刻听着兰宁锥心的话语,她越发不敢去看兰宁,错都在她无能。
“好了,抚髻宴开始吧。”女帝深呼吸一口气,她抬起头去看宴厅之外,那是瑞露台的核心区,放置兽神像的地方,从此处过去还需一段距离。
由女帝带领着在场有孕或者带着幼儿的女性兽人一步一步跪拜,而兰宁她们则跟在女帝十米之后,走出宴厅往内殿前去,踏上台阶,兰宁还抽空打量了一下这座神殿。
整体风格跟她去过的佛寺有些相同,不过这里头空荡荡的只有一尊放置在正中央的石像,只看身段确实不错,在往上去端详石像的脸,兰宁顿时有一种被雷劈的感觉。
“不是我说,这不就是我现实世界的长相吗?”兰宁找完美小六质问。
完美小六:“额,抱歉啊主儿,因为原文这段对石像的描写不详细,我们只好找个差不多的参照物了。”
兰宁:“使用别人的肖像前,是不是要先跟人打个招呼?要搁到现代你们这是违法的知道吗?”
完美小六:“那我们这边补给您两万积分?”
兰宁:“成交。”
完美小六:“”
踏入神殿内,兰宁紧靠玄珩,为自己的下一步做准备,她收了积分,对神像就没有那么的在意,反倒是听着内侍念着主祷词,她忽然有那么一点点心慌。
兰宁下意识观察周围的环境,她敏锐听到有什么东西落在头顶的瓦片上,还有一些微弱不可闻的说话声。
大抵是芙柔给她安排的好戏要上演了,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跪!”内侍念完主祷词,他高呼一声,万人朝拜。
“请行抚髻礼。”内侍再次高呼,女帝被搀扶着站起来,她满脸温柔看着朝拜的臣民,走至芙柔面前,漂亮的手刚刚好抚摸到芙柔的发髻,意外发生了。
刹那间,整个神殿开始颤抖,头顶的天花板逐渐掉下木屑,连同那尊被万人朝拜的神像都出现裂痕,在一声声惊呼之中崩裂。
他们看到从神像废墟处走出来一个女人,一张芙蓉面满是残忍冷漠,幽绿的眼眸看着他们像是在看蝼蚁,她一手提着长剑,另一只手提着女帝的脑袋。
红色绣花鞋踩在碎裂神像的脑袋上,声音狂妄,“万景国唯我一位公主,帝姬的位置该是我的,女帝的位置也该是!”
众人都被这场面惊呆了,可他们再次眨眼,周围却无事发生。
神殿内,朝臣们依旧跪着,只是表情一个赛一个的难看。
兰宁将想象的画面投射给在场所有人,硬控他们三秒,她依旧跪在玄珩身边,可是却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复仇任务进度13,奖励积分3000。】
那出神像碎裂想表达什么?为什么偏偏在女帝抚摸芙柔的时候出现?种种迹象,很难不让人胡思乱想,便是支持芙柔的那伙人,这时候也不免得去打量跪在神像前的那对母女。
兰宁投射画面的时候可是绕开了芙柔,所以这时候的她还不知道为什么女帝抚摸自己的动作为何停下,她并不是第一次接受抚髻礼,但这么漫长的却是头一次。
好不容易等到结束,她大胆抬头,却对上女帝戒备的双眸。
芙柔心里咯噔一声,这是女帝第二次用这种眼神看着她,上一次是因为兰宁的事情,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
她想不通,只得等到这漫长的抚髻礼过后,小心翼翼转身等着内侍高呼,但她却发觉底下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格外奇怪。
这是怎么了?
芙柔不禁皱起眉头,她的位置一眼便可以看到兰宁,对方还是那般不避讳跟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