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地站在父母和大哥的牌位前,背脊挺直,许久后点香,最后在林叔的监督下直直地跪在地上。
一跪,就是大半天,期间,祠堂寂静无声,只有她。
直到下午三点她才被允许离开,膝盖有些隐隐作痛,她撑着起来,微仰着头压制了会儿呼吸。
片刻后,她准备走,却看到了温老夫人数十年如一日优雅的背影。
这么多年,温老夫人,她的奶奶,从来不愿看她一眼。
她听到她的声音,携着压迫和恨意字字清晰地传来,一一刻在她心上
“如果不是你,他们都还活得好好的。当年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温池手指捏紧。
“滚出去。”她的语调极冷。
片刻后,面色平静的,温池终是离开温家老宅。
保镖等候在门外。
“四小姐。”
攥紧的指尖松开,温池低应了声,看了眼时间,现在去机场已是来不及,她便给厉肆臣了墓园的地址。
一路驶向西郊墓园,原本还算可以的天气悄然变化,太阳消失,冷风吹起驱散仅剩的暖意。
温池关上了窗,视线不曾收回,而她的指腹从上了车开始便一直轻抚着手腕上他送的那条手链。
车窗外,整座城市仿佛被暗色笼罩。
据说,晚上会有暴雨。
到了墓园,一下车,冷风呼啸袭来,温池微卷的长被吹乱。
她整理了番,轻舒口气一步步走到父母亲的墓碑前,鲜艳欲滴的百合轻轻放下,她拿出手帕,仔仔细细地将墓碑擦了遍。
擦完,她跪在了墓碑前。
“爸爸,妈妈”她轻声低唤,出口的嗓音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哑。
她克制着。
指尖在无意识中紧攥,蓦地,她转头看向别处。
良久,她才重新看向墓碑,呼吸着,唇角微扬挤出一抹乖巧的笑“我结婚了,等下他就来见你们。”
保镖站在了不远处没有打扰,但视线一直是落在她身上的,时刻谨记着温靳时的吩咐要注意她这天的状况。
时间一分分地过去,温度也逐渐降低,那抹跪得笔直的身影始终一动不动。
风骤然变大时,保镖抬头看了眼天气,想了想,他走
近低声说“四小姐,快下雨了,不如您去车里等吧。”
温池摇头“不用,”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的声音很低,“几点了”
“五点二十。”
天已经黑了。
他还没到么
心念微动,温池拿出手机,通知栏空荡荡的,没有他的消息或是电话。
唇抿了抿,她泛凉的指尖按下快捷键拨通他的电话。
漫长的等待,最后,无人接听。
突然,狂风袭来,温度更低了。
寒意将温池整个人裹住,她给他消息你在哪
“再等等。”握着手机的手无意识地用力,她深吸了口气,对保镖说。
她要等他。
他答应她的,他会来,就一定会来。
风越来越猛烈,墓园里的四季青被摧残着出沙沙声响,在这空荡的地方尤显清晰,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