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顾,那边会议室等会儿要开会,椅子不够,你去搬一下。”
“……”
椅子是那种笨重比较庞大的,颜顾勉强搬得动,搬一两个还好,搬七八个颜顾有点吃不消了,到后来,他是慢慢挪着椅子到会议室的。
把椅子搬到会议室后,他偷偷在会议室里休息了一会,大冬天的他毛衣内里涔出一层汗,从前是个小少爷,加上本就是omega,细皮嫩肉的,从来没有干过重活,现在一下子做了那么多体力活,胳膊早就酸了。
高跟鞋哒哒的声音越来越近,颜顾立刻从椅子上起来。
回到工位上,屁股还没坐热,又被人叫去擦一下展览室里的样品。
偌大的展览室只有颜顾一个人,眼花缭乱的玻璃展示柜,玻璃柜里又有许多产品。虽然没人,颜顾也没偷懒,只不过速度稍微慢了一点。
经过这些天,又是工作量大到加班、又是搬重物,都不给一点时间喘口气,就算颜顾再迟钝,也猜到了是有人打压他,不让他好过。
而这个人根本不用猜,陈景泽无疑了。
颜顾心里有气,他绝不会向黑恶势力低头,势必要坚持到最后。
天天不停歇的搬重物、抬重物,颜顾酸了,痛了,抖了,中午和陈景泽吃饭的时候,夹了一块肉,但手不稳中途掉下来了,陈景泽默默的重新夹一块肉放到颜顾碗里,行为举止漫不经心散发着傲慢,像是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优胜者怜悯晕头撞向的失败者。
颜顾握紧筷子,抖着手,把陈景泽放进碗里的肉夹出来,缓缓放回碟子里,末了,中气十足对陈景泽说:“我不要。”
陈景泽咬紧后槽牙,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一字一句道:“随、便、你。”
大概是真的激怒了陈景泽,颜顾的处境变得更加糟糕。
公司里来了很多生面孔,拿着资料低着头匆匆走过去,又急切走过来,总是会“不小心”碰到在艰难搬东西的颜顾。
搬重物本来就耗尽了颜顾的力气,被别人一碰,他失去重心,东倒西歪,不是磕到了桌角,就是撞到了墙,不过一天,手臂、大腿、腰间就有许多淤青。
有几次磕的很疼,委屈极了,颜顾会躲在卫生间里偷偷抹眼泪,晚上做噩梦惊醒,联想到这阵子发生的事情,颜顾越想越委屈,不知不觉掉了好多眼泪,早上起来眼睛都是肿的。
陈景泽看到后没有手下留情,甚至变本加厉,“从今天开始,我要吃你做的饭菜。”
公司中午十二点下班,一点上班,公司到陈景泽家大概要十几分钟,做菜差不多要一个小时,根本不可能在上班之前赶到。
“我上班会来不及的。”
“那是你的事,要是上班迟到就扣你工资,做不来饭也扣你工资。”
颜顾哑口无言。
他跑去看能不能征用公司食堂的厨房,不知是不是陈景泽的意思,他们不让用。
颜顾只好灰溜溜的坐车回家,做完饭菜再回到公司,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
拿给陈景泽的时候,发现桌上摆着吃完的外卖盒。
“把桌面收拾干净。”陈景泽说。
颜顾垂头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的把外卖盒收拾干净。然后提着保温盒去饭堂吃,吃得很快,怕被扣很多工资。
刚走进办公楼层,就有人叫他帮忙搬一下盆栽到一楼大厅门口。
盆栽比颜顾还要高,颜顾弯着腰,全身重心都在两只手上,突然有人走过来碰了他一下,他整个人撞到旁边的墙上。
髋骨一阵一阵疼,颜顾受不了了,蹲下来缓了一会,使劲把眼底的泪水收回去。
张小田看到美人那么辛苦,便又把颜顾拉到没人的会议室。
“你啊,看你很乖乖的样子,怎么就和总裁闹得那么大呢?”
他本来可以抗一下去的,但是有人和他说这件事,一股热流涌上心头,眼睛刷一下红了,但还是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们流下来。
“你和总裁撒撒娇呗,这样很辛苦的。”
“我不要。”颜顾斩钉截铁道。
坚持了那么久,颜顾是不可能认输的,要是认输的话,不就意味着他同意和陈景泽那啥了吗,要是实在受不了,大不了辞职去其他地方工作,他又不是非得死磕这一家公司。
不过要是陈景泽把手伸到其他公司,那他实在是没办法了,但能怎么办,只能接受,反正是不可能低头的,和陈景泽撒娇什么的,想想都觉得奇怪。
张小田“啧”了一声,“你怎么那么犟呢?以后有你好受的。”
最后张小田还是不忍心,苦口婆心,“要是实在吃不消了,就和总裁撒撒娇,知道了吗?”
颜顾随口应道:“知道了。”
才怪。
*
颜顾两手抬着一摞高的资料,向他走过来的人撞了他一下,他站不稳,往另一边退了几步,下面就是楼梯口,他脚下腾空,跌了下去,滚下了楼梯,磕到了头,鲜血直流,昏了过去。
这个时候陈景泽正在外面谈合作,得到消息来到医院,颜顾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在床上躺着。
陈景泽在床边坐下,把导致惨状的原因全都归功于颜顾,他对昏睡的颜顾不满道:“谁叫你那么倔?”
平常是不会伺候人的,大抵是馋了颜顾的身体许久,陈景泽殷勤的帮颜顾换衣服,却被颜顾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