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诚说到这里,脸色明显沉了下去。
他毕竟不可能猜到当年的所有细节,但他知道,这个规则也绝不会指向什么好事。
他看着林建福,总结般的说道,
“说的难听点,就是你这个渣滓……将你的女儿卖给了冯阳这个畜生,但你们没想到的是,你们自以为最为了解的女儿,竟然也会反抗,到了第二天……你们现的并不是妥协后的林盼儿,而是冯阳的尸体。”
随着王诚声音的落下,整个阁楼忽然变得鸦雀无声。
鸭舌帽女和眼镜青年仿佛看到了当年所生的一切,感到心情格外的沉重。
他们想起王诚曾说过的一句话——浴室是清洗污秽的地方。
水能够冲走血腥和污秽,或许这正是这个噩梦之中,厕所是唯一安全所在的真正原因。
此刻,整个阁楼都只能听到林建福粗重异常的喘息声。
小女孩不知何时也停下了画笔,静静的看着自己已经完成的画作。
只见,那张记录着众人在厕所等待的画作之中,天花板上正注视着众人的男人面孔,嘴角赫然被添上了一条小小曲线。
这使得它原本解脱般的神色全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阴毒的笑容。
“哼……”
此时林建福的脸色已变得无比苍白,他看了一眼林希儿的背影,强撑着说道,
“酒味只不过是我从拖把上闻到的,所以……你这些都只不过是毫无依据的猜测……证据呢?没有证据……这些都只是空话!”
但下一刻,他却突然愣住,他现看着他的几个人,表情都显得格外奇怪。
“证据?你以为我们是什么警察在办案吗?”眼镜青年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我看你是入戏太深了。”鸭舌帽女同样接道,她冷漠的注视着林建福,“原本我还不知道为什么要留出几十分钟的时间,现在我大概是明白了。”
看着惊疑不定的林建福,她将手摸向腰间的尖刀,口中话语未停:
“你知道吗?人的手、眼、鼻、耳,乃至于前列腺、殅植器在受伤后会产生剧烈的痛感,若你不说实话,你猜猜这段时间内,我们会对你做什么?”
林建福瞬间瞪大了眼睛,早已忘却的记忆忽然苏醒一般,在他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带着愤怒的声音:
【你把灯打碎又怎样?你就是个见不得光的贱货!如果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的眼睛剐下来!】
“林建福,我们没有冤枉你。”王诚淡淡道,“还记得我在厕所外和小希的那场对话吗?”
“是她……不,她什么都不知道!”青白之色在林建福脸上不断变换着,他几乎是吼了出来,“她……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小希确实知道的不多。”王诚看着林建福,脸色平静地说道,“她只是告诉我……是姐姐教了她画画。
“你说自己条件不好,又说林盼儿需要钱,这没错,她想要画画,于是经常进城打工,然而在你的口中……却演变成了,她是为了维持骄奢的生活,因此才会骗冯阳,甚至偷钱。”
说到这里,王诚看向了那几张贴在墙上的海报,据小希说,那是姐姐送给她的礼物。
女鬼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海报的阴影好似一张人脸,正毫无感情的注视着这场生的闹剧。
“……不!不!”林建福大声吼道,“不管她是为了画画还是其他什么,我都不管!但是……那些钱就是她偷走的!”
此时他的眼神狰狞如恶鬼,整张脸涨的通红,
“是我们养了她这么多年!她……凭什么拒绝和冯阳结婚?又是凭什么……她把所有的钱全部拿走了!该死的东西……!我们难道做的还不够吗?!我们可是她的父母啊!!”
然而就在这一刻,一只手掌忽至,一把抓在了林建福的头上。
一股巨力传来,林建福哀嚎一声,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头皮上传来剧烈痛感。
他想要爬起,却见王诚那双冷漠的眼睛正垂目俯视着他,林建福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忽然回忆起,当年看到与这相同的眼神后,他内心无法抑制而生出的恐惧感。
正是因为这样的恐惧,让他怒不可遏的杀死了林盼儿。
“林盼儿早就疯了,现实的绝望逼疯了她,所以冯阳才会死。”鸭舌帽女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样一个人,不会再对自己的理想再抱一丝期待,更不会去碰那些肮脏的钱财。”
她直视着躺在地上的林建福,呼出一口浑浊的气,
“你不如好好想想,林盼儿偷钱这件事,到底是谁告诉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