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晚与她同眠,一日三餐也是在她这里用的,在其它人眼里,她仍然是荣宠无上的皇后,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皇普胤不再碰她了。
皇普胤每晚用过晚膳,夜幕降临之前便会出去,张公公每次都会端来后妃侍寝的绿头牌,照例询问:
“皇上,今晚要哪位妃嫔伺寝?”
皇普胤正看着一份奏折,毫不上心的问:“依你看呢?”
张公公眯了眯眼,笑着提议:“皇上最近新封了芸贵人,上次宠幸后还赐了翡翠镯子。”
“哪……?”皇普胤看了看一旁正专心给他研磨的舞倾城,话还没问完,怒气却涌来:“朕的后宫这么大,难道就没有新人了吗?再给朕选一批美貌的舞姬进来。”
“是,奴才遵旨!”张公公忙应,战战兢兢的问:“那皇上今晚要去哪里?”
“就按你说的吧,她上次把朕伺候得不错,确实要重重赏她。”皇普胤沉醉的回忆了下,大步踏出了凤栖宫。
张公公连忙恭维的跟了上去,临走时还意味深长的瞄了舞倾城一眼。
舞倾城知道,这张公公是担心她跟皇普胤和好了,他就没好处可拿了。
现在她这个皇后只是徒有虚名,后宫里的一切都是张公公打点着,哪个妃嫔想接近皇上,都要卯足了劲巴结他。
刚刚那个新封的什么贵人,能够让张公公主动开口向皇普胤引荐,想必也是给了他不少的好处。
这么多天了,她早已经习惯,虽然每一次他离去,她的心里都会痛,但面子上,她还是会掩饰的很好,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对她已经不似以前那般宠爱了,就算她在乎又怎么样,他还会为了她荒废六宫吗?她在他心目中早已没了那个分量,不如什么都不说,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歹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份尊严。
皇普胤不再的时候,她通常都会吹箫,她的吹箫技术倒是越练越好了,以前跟师姐学不会的曲子,在现在这种环境下,竟也渐渐的能吹上手了。
后宫的女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据说皇普胤每晚都会换不同女人侍寝,有一些没有封号的恐怕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舞倾城在宫中度日如年,只等着他厌烦她的一天,能够真真正正的放她走。
现在后宫里人才辈出,新人一个比一个年轻貌美,她相信距离她离宫的日子不远了。
这天上午,皇普胤正在上朝,舞倾城才刚眯一会,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女子妩媚勾人,扮相也是极为雍容华贵,赶直接来她凤栖宫挑衅,想必是新贵得宠。
“皇上不在,你还是晚些再来吧。”舞倾城目光清冷,倒不是刻意冷淡她,实在是她打不起精神。
每晚都睡不着,才眯了一小会就被打扰,能有多少精力应付她这种闲人。
至于这妩媚的女人是谁,舞倾城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每天被张公公口中换过的妃嫔名字不知道有多少个,她就算是勉强记住几个,也分不清楚谁是谁。
女人眯眼,奇怪的打量了舞倾城一番,“你是什么人?”
舞倾城也有些惊讶,难道她都不知道她是皇后吗?还是她这个皇后太久没出门与人见面,都快被这后宫里的女人给遗忘了?
“你还是晚点再来吧。”舞倾城重复刚才的话,已经冷漠的转身坐回到内室的软榻上。
她不打算跟她挑明身份,实在没有精力去应付这些不必要的是非。
这女人虽然年轻貌美,可后宫哪一个女人不漂亮呢,但真正能维持圣宠的又有几人,就算她现在嚣张跋扈,等皇普胤玩腻了她,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而她却不同,好歹她是皇后,只要皇普胤没有废她一天,她在这后宫里无论谁得宠,总归都有一席之地。
但这个女人似乎并不识趣,她见舞倾城进入了内室,也大大方方的跟着她走了进去。
见舞倾城给自己倒了杯茶,她就一口笃定:“你是皇上身边的奉茶宫女?”
舞倾城愣了愣,对她这个称谓并无反驳,这些天皇普胤在这里批阅奏折,全都是她帮他倒茶研磨,除了空顶着一个皇后的头衔,职责跟小宫女无异。
女子见舞倾城仍不搭理她,不由怒从心中来,她忿然挑眉:“别以为在皇上身边做个奉茶小宫女就有什么了不起,见到本宫也不下跪叩拜,只要本宫一句话,你信不信皇上就能将你调走?”
舞倾城只觉得好笑,笑她的自不量力,如果她真的能一句话让皇普胤放过她,她求之不得,只可惜她的话并不顶用,她的人在皇普胤眼里也丝毫没有分量,只是她自己并不清楚而已。
“要我给你下跪?也得你受得起啊!”舞倾城冷冷的挑眉,随手拿起皇普胤的一本奏折翻看,不去理她的无理取闹。
女子怒意的皱眉,大步走向前,一把夺过舞倾城手里的奏折,警告道:“就算皇上宠爱你,你也得知道这宫里的规矩,这奏折岂是你一个身份卑贱的宫女读得的?”
她指责完舞倾城,自己倒是饶有兴趣的翻阅起皇普胤的折子来。
舞倾城刚想说什么,这时候皇普胤下朝回来了。
女子立刻笑脸相迎,娇声道:“皇上……”
皇普胤有些意外在这里看到她,见她上前扑进他怀里,他也没有阻挡,但瞄了眼她手中的竹简立即皱紧了眉。
“朕的奏折,岂是你能随便动的?”皇普胤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差点没把她的胳膊拧断。
女子微有怔楞,竹简脱手,她立即用秀指指向舞倾城,企图以此来转移皇普胤的视线,“妾身刚才在教训这个不懂规矩的奴才,妾身好歹是大王亲封的昭仪,她却礼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