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播放着本市连环杀人案最新消息!
[第四名受害人,尸体于今早在城东小树林被现,和前三起作案手法相同,死者躯干完整,唯独头颅不翼而飞。。。。。。]
那惨无人道的画面让苏米乐手里的面包顿时不香了,正胆寒之际,电话铃声如平地一声雷,吓得她心脏骤停。
“哎哟爷爷啊!你刚刚差点吓死我!”
“感情你这从小跟着我走南闯北的本事都白学啦?让你好好继承我的衣钵不听,非要跑去学什么心理学,苏家道法后继无人,悲哀!悲哀啊!”
苏米乐一手挡脸,似乎手机里能喷出唾沫星子似的,声音乖巧道:“爷爷,您想吃什么好吃的呀?我放假给你带回去哦!”
“别跟我打岔!我给你下最后的通牒!放假你要是不带个男人回来就别怪爷爷乱点鸳鸯谱了!村上年龄合适的好青年一抓一大把。“
“爷爷我还小呢,不急着结婚。”
“小你个大头鬼,我算了一卦,今年你不结婚必定会有血光之灾!抓点紧!”
电话挂断后,苏米乐无奈地摇摇头,去上班了。
作为心理医生,她在本市最大的精神病医院工作,每天要接触大量奇奇怪怪的病人,而今天一位特殊病人的到来让她格外上心。
明明天气挺热,这个男人却穿着长衣长袖一身黑,黑口罩,手里握着黑伞,等号的时候那姿势正襟危坐,眼神冰冷而警觉,如同一个随时严阵以待的格斗者。
男人走过来,一股凉气扑面而来让人好不自在,苏米乐看了眼病例上的名字,立马正色道:“你好,冥光先生是吧?”
“嗯。”他摘下口罩。
二人目光相接的那刻,四周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苏米乐惊讶万分道:“是你?”
“感情你们认识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娘娘腔男音从诊室门口传来,“这哥们本来挂的我的号,看见咱苏大美女这边有空就屁颠颠进来了,害我叫好一阵号。”
“这样啊,那先生要不您还是请乔医生帮您看看吧。”苏米乐尴尬道。
医院看诊都是对号入座的,而且病例可以判断他之前已经在乔医生那边做过相关检查了,临时换也不太好。
“不,我就要你看。”男人嘴角扬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乔医生兰花指一翘,两手叠在胸前,悻悻然道:“怎么事儿?是质疑老娘的医术么?看你长得帅好心提醒你一句,找苏医生看病的脑残患者多了去了,精神科的男病人一个个如狼似虎可都不是好惹的,上回两个病人为了苏医生互殴打破头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乔医生轻易不会自称“老娘”,苏米乐看得出来他是非常生气了,连忙打圆场道:“乔医生可是我院金牌医生,大家争着排队挂他号都来不及呢,先生要不您还是。。。。。。”
“不,我就要你看。”男人淡定自若摘下手表塞到乔医生手里,深潭似的眼睛却一直没从苏米乐身上移开过。
那是一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
乔医生变脸如翻书,立马笑意盈盈地将手表揣进兜里,识趣道:“看病当然要找自己相熟的医生更好啦,先生您之前的检查结果是这样,在面对诸如凶案现场,老弱求助之类的图片音频您表现出极度漠然的态度,缺乏对人基本的同情共情能力,初步诊断为反社会型人格障碍,当然还有待进一步观察,下面就劳烦咱们苏医生接手了。”
乔医生离开后,男人又拿了一样东西递到苏米乐面前,她看都没看就连忙摆手拒绝道:“挂号费已经交了,没必要的先生。”
“叫我冥光就好,这是你之前落在我这的东西,现在总算物归原主。”
苏米乐这才现,对方手里的东西正是自己一个月前不翼而飞的半副耳环,那天生的事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脸颊不禁挂上红晕。
冥光诚恳道:“抱歉,那天我因为某些原因失去理智,冒犯了苏小姐。”
“呀,都是成年人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况且。。。。。。况且我相信你也是不小心碰到了我的嘴唇。。。。。。也不是有意的。。。。。。”
苏米乐说这话的时候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丝毫没有现冥光此刻略显失落的神情。
“言归正传,咱们回到心理健康的问题上,我想知道,您有什么烦恼或忧虑吗?”苏米乐拿起笔准备记录。
“烦恼,大概是活得太久了吧。”
“家人朋友了解您现在的情况吗?”
“独居,没有女朋友。”
嗯?我刚才问的好像不是这个,苏米乐心想他应该是听错了,也没有过多纠结,这样回答也不影响判断。
“我想你没有反社会人格那么严重,只是有抑郁倾向,问题不大的。”
“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欸?什么问题?”
“你想不想,永生。”
“不想。”苏米乐很坚定地摇摇头,“生命就是因为短暂而显得无比珍贵,如果拥有永生的能力,那一定会很痛苦。”
“知道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冥光刷地站起身,将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埋进口罩,没有告别就匆匆离开了,连就诊单都没拿,剩下苏米乐原地懵逼。
他踏出医院的门后,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患者紧接着迅跟了上去。
“苏医生快报警!那个疯子又跑出去了!”乔医生急切地追喊着,但病人度太快,别说他了连门卫都根本阻拦不及。
这人正是苏米乐的脑残粉病患之一,名叫杨枫,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症,副人格具有暴力倾向,如果伤到了路人,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的杨枫已经跟在冥光身后,嘴里念念有词,以一种极其阴暗恐怖的眼神觊觎着他的后背。
“这个男人,居然夺去了苏小姐的初吻!可恶至极!老子连她手都没有碰过!给我死!给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