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的猜想是正確的——在對李錦程上,柏騰對他有敵意。
巨大的動靜將整個樓層的人都引了過來,鄭楚星的經紀人看到這一幕,驚叫一聲,踩著高跟鞋小跑過來,「柏總,這是怎麼了?楚星,你頭、頭流血了!」
鄭楚星的頭磕在廣告牌的鐵架上,正滋滋往外冒血。
柏騰領著李錦程出來,看了眼地上的「狼藉」,薄唇輕啟:「不用談了,兩版封面都換周榕單封。」
「柏總,您、您說什麼?」
「還有。」柏騰看著糊了一臉血,疼得齜牙咧嘴的鄭楚星,實在不像看一個活物,「從今天起,停止鄭楚星的一切活動,違約金從我個人帳戶中扣。」
這話意味著鄭楚星不會被公司解約,但也永遠得不到資源。可在這個圈子裡,柏騰不用的人,也沒人敢用。
柏騰忽視經紀人的苦苦哀求和鄭楚星的痛哭流涕,手攬住李錦程的肩膀,進了電梯。
被甜膩的奶油味包圍的李錦程,還是能清晰準確地嗅到柏騰身上的木質香。他低頭抿著唇,悄悄地靠近了些,想偷偷地多聞些。
而柏騰像察覺到了一樣,手臂微微收緊,將小孩摟入懷中。
柏騰帶李錦程去了自己的私人休息室,讓他先進去洗澡,又叫人送了套乾淨的衣服上來。
剛吹完頭髮的小孩兒,頭髮蓬鬆柔軟,臉頰泛紅。白色的長袖襯衫,外搭一件深棕格子針織,襯的細嫩的皮膚更加白皙。
簡單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卻漂亮的不像話。
「過來。」
李錦程很聽話地走到他面前。
柏騰抓過他垂在身側的右手,揉了揉,「叔叔給你道歉,帶你過來,卻沒照顧好你,今天讓你受委屈了。」
李錦程搖搖頭。
從小到大,他受到的欺負,比這嚴重的要多得多。僅僅是奶油而已,總比滿身的糞水好。
他只是擔心,自己給柏騰添了很大的麻煩,會讓他賠很多錢。
「我沒事的,柏叔叔對他,會不會太嚴厲?」
「不全是因為你,這種人公司也不會留。」柏騰拿過醫藥箱,拾過他的左手,噴灑上消腫擠,輕輕塗開,「公司不能包裝像他這樣品德惡劣的人,再把這樣的『商品』推向商場,騙取粉絲的喜歡,甚至成為她們的信仰。」
他抬頭看向李錦程,眼睛帶了笑,眼尾的小細紋漾開,「你也不想叔叔成為騙子,是不是?」
李錦程似乎明白了,他用力地點頭,心裡對柏騰的喜歡滿到要溢出來,又生出許多酸澀。
他一直都知道柏騰是很好的人,是他見過最好最好的人。
可這樣好的柏騰,不會只對自己好,也永遠不會屬於他。
突兀的敲門聲傳來,伴隨著清澈慵懶的男聲,「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李錦程抬頭,看到倚在門框邊的林恣意。
他穿著白色圓領長衫,露著白皙修長的頸和平直的鎖骨。眼尾略闊的眼睛,微微眯著,毫不避諱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