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油锅上的蚂蚁,来回踱着步子,完全失去了理性。
“本太子什么都没做过!这么多年来,本太子兢兢业业地帮着父皇治理朝政,大宣能建立如今的伟业,里面有本太子一半的功劳!现在你们竟然想另择他人当皇帝?良心何在!”
人群中,一袭黑衣的纪冉冉突然上前一步。
是时候了……
沈凌周已经彻底乱了阵脚,开始口不择言,她只需要再放上最后一根稻草,这个衣冠禽兽的伪装就会不攻自破。
“太子说这样的话,不怕遭报应被天打雷劈吗?”
她淡定地看着他。
“纪冉冉……又是你!”
沈凌周脖子梗住,看着纪冉冉的眼中几乎冒出火光,“你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资格进入我们皇家的宗庙?你给本太子滚出去!”
他手指着殿门,显然已经被气疯了。
攻击别人的性别,实在是最最下作的手段,纪冉冉甚至懒得纠缠这个问题。
她就像没听到似的,对沈凌周那些带有侮辱意味的言辞毫不在意,只接着刚才的话,徐徐道“太子说自己多年来兢兢业业为国奔波,可为什么我查到的却不是这样呢?”
沈凌周眉毛都在跳动“你敢调查本太子?!”
不需要纪冉冉说话,已经有别人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
“太子误会了。”
沈凌清缓缓站出来,一张娃娃脸依旧笑得人畜无害。
“皇兄,是本王在暗中调查你之前的事,谁知道不查不要紧,一查就吓一跳!皇兄,你可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
他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折子,展开在众人面前,朗声读道——
“宣德八年春,陛下命太子于梧州修建寺庙,太子勾结当地僧人,贪污建设用银五万两。”
“宣德十年夏至那日,因为杀人案本该被斩的五品官员之子,临上囚车前竟神秘失踪,经过对当时狱卒的审问,才知道原是太子收了那个官员的重金贿赂,将人悄悄从大牢提出来。”
“宣德十三年冬,云妃与丽嫔生冲突,丽嫔回宫的路上突然溺死在结了冰的深井里,也是太子暗中所为。”
……
随着他读得越多,沈凌周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闭嘴!”
他捂着耳朵大叫,“你给我闭嘴!”
沈凌清抬起头,目光沉静如水,“这上面写的每一件事,都有牵涉其中大臣的证词和画押,千真万确,皇兄,你还要说自己多年来都是一心为国么?”
“哈哈哈哈!”
沈凌周竟突然狂笑起来,枭笑声如厉鬼般,凄厉疯魔。
“五皇弟……本太子真是小瞧了你啊!”
他看着沈凌清的眼神几近癫狂。
“这么多年来,你都装成与世无争的清高样子,骗过了本太子,也骗过了所有人,你累不累?说实话,你难道就不想当皇帝么?那张伪善的面具也该撕了吧!”
沈凌清收起折子,皱着眉轻轻叹了口气。
“皇兄,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这世界这么大,值得我留恋的美好实在太多,那个皇位……真的还不足以让我疯狂。”
“哈哈哈!”
沈凌周又大笑了一阵,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没错!疯狂的是本太子!你念的那些事都是我曾经做过的,可那又如何呢?我是当今太子!父皇他已经不在了,能继承皇位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