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远在听到冯言的声音之后,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头朝着沈初初看了过去。
沈初初也是愣了一下,冯言,这个人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她一脸坦然地看着宁修远,宁修远这才放下心来,朝着营帐外面缓缓道:“进来吧。”
“是。”冯言应了一声之后,便掀开营帐的帘子,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一同进来的,还有柳云儿。
冯言和柳云儿一早便知道沈初初来了西北战场,所以他二人从进入营帐以后,便立刻将营帐里的人都扫视了一遍。
然而营帐里,除了那三个满身血污,脏得已经根本看不出来原本是什么样的人以外,就只剩下太子殿下在这里了。
冯言刚刚在军营中安顿士兵们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萧大将军昨日刚刚擒获了西离太子,还率领将士们昨夜和西离十万大军对战一场,大获全胜,不过他倒是没有从那些士兵们的口中听到什么关于沈初初的事情。
也是,她一个从京城来的大小姐,就算是被皇上封为了正五品的定远将军又能怎样,难道还指望她一个闺阁女子真的上战场去领兵打仗吗?
这种时候,她定然是躲在自己的专属帐篷里,能出来替受伤的士兵包扎包扎,估计就是她最大的作用了。
想到这里,冯言朝着那三个被血糊得几乎看不出来面容的人抱拳道:“冯言见过诸位将领,想必最中间的这一位就是萧大将军吧?冯某早听过萧大将军的传说,心中对大将军敬仰不已,今日又听闻萧大将军刚刚带领将士们大胜西离国,不愧是我东宁国第一大将军!冯某敬佩不已!”
萧墨看了一眼冯言,又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沈初初,心中满满的都是疑惑,这冯言身边为何还跟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看起来并不像是习武之人,她跟着来西北战场做什么?
但他心里这样想着,表面上还是抱拳回了一下冯言的礼道:“都是将士们团结一心,并非萧某一人的功劳。”
“大将军谦虚了。”冯言朝着萧墨由衷道。
倒是一旁的宁修竹看着冯言新奇道:“你便是冯言?太子侍读?”
“正是在下,不知面前这位是……”冯言看向宁修竹,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位是宁修竹,正三品怀化大将军。”宁修远一脸骄傲地介绍道:“是我大哥!”
“原来是大皇子殿下,微臣冯言,见过殿下。”冯言连忙朝着宁修竹行礼道。
宁修竹听着冯言的话,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然后开口纠正道:“在战场之上,叫我宁将军就行,什么大皇子,什么殿下的,我都许多年没有听人这么叫我了。”
冯言愣了一下,然后连忙点头道:“是,宁将军,宁将军听说过我?”
“没有。”宁修竹十分实诚地摇了摇头道:“虽然你是我太子弟弟的侍读,但我已经离开京城许多年了,对这些事情并不是很了解。”
“那宁将军……”冯言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哦,没什么,就是听说你是沈将军的夫君?”宁修竹上下打量着冯言,忍不住在心里啧啧评判,这小子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好像不太行啊,就他这体格,这身板,扛得住沈将军一顿揍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冯言长得倒是确实不错,皮肤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个白面书生,听说京城里的闺阁女子,都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果然连沈将军都不能幸免吗?
“啊?这……”冯言听着宁修竹的话,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倒是柳云儿有些不开心地开口道:“什么夫君啊,沈初初和冯大人早就已经和离了,难道你们不知道吗?也是,和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估计沈将军不好意思跟你们说吧?”
她这话一说出口,萧墨和宁修竹同时愣住了。
和离了?沈初初和冯言和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不是听说她大半年前刚和冯言成婚的吗?
萧墨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柳云儿,随口问道:“这位又是?”
“我……”柳云儿刚想开口回答,冯言便一把将她拽到自己的身后,然后朝着萧墨双手抱拳道:“这位是在下的妾室,柳云儿,此番跟随在下一同来到西北战场,是因为贱内曾经行走江湖,懂一些医术,在下便想着西北战场一旦打起来,可能会有许多伤员,到时候她能抱着包扎一个是一个,也算是尽一份绵力。”
“哦……那为什么要和离呢?”萧墨目光冷冷地看着冯言,从他护着柳云儿一事上,他已经大概猜到沈初初为什么要和离了,但他还是想听冯言亲口说一说。
冯言愣了一下,倒是没有想到萧大将军竟然会对自己和离一事,如此感兴趣。
他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沈初初已经来到西北战场许多天了,这么多天里,萧大将军还有宁将军都不知道她和离的事情,说明萧大将军和宁将军跟她的关系应该不怎么样。
也是,这二位好歹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将军,怎么认同皇上随手封的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女人做将军。
说不定这两位大将军,嫌弃沈初初碍手碍脚,已经打发她去做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了,所以就算他此时此刻将沈初初贬低的一文不值,他们也不会去找沈初初证实。
不过眼下,太子殿下还在这里,而且太子殿下和沈初初之间又不清不白的……
想到这里,冯言双手抱拳,朝着营帐中的众人行了个礼道:“许是沈初初看不上我这个七品太子侍读吧……毕竟她父亲是正五品的太史令……以她的身份应该可以嫁一个地位更高的夫君。”
“正五品也不算是什么太高的官职吧?”宁修竹心直口快道。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沈初初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女子,皇上随便一封就是正五品定远大将军,这让他顿时觉得正五品好像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