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贺礼要是选不好,在文武百官面前丢人现眼可怎么办?
两人一进院刘氏便热切的迎上来,见许莺莺愁容满面,心头一跳,压低声音问:“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
许莺莺摇头,不想多说,刘氏剜了宋挽一眼,宋挽如实说:“回舅夫人,没生什么不好的事,是越王殿下派人送来玉牌,让夫人过些时日与大人一起进宫参加太后的寿宴。”
这可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啊!
刘氏乐开了花,笑得合不拢嘴,看许莺莺的眼神像是看着聚宝盆,欢喜道:“越王殿下心可真细,上次只在宴上见了一次就记住咱们了,以后有机会再见面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许莺莺还是提不起兴致,刘氏把宋挽打去干活,拉着许莺莺进屋,小声问:“越王殿下亲自派人送玉牌让你进宫赴宴怎么还如此不高兴,可是那小贱人又从中作梗?”
许莺莺摇头,欲言又止,刘氏最烦她磨磨唧唧这一套,急得嘴上都要起泡了,催促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舅妈难道还能害你不成?”
这话触动了许莺莺,她捏紧绢帕,说:“宫里来的那位公公说,太后寿诞要当众宣读礼单,让咱们呈上去的贺礼用心些。”
用心?这怎么才算是用心?要价值连城还是要亲手做?
许莺莺愁容不展,说:“若是早些时候知道要为太后贺寿,还能想想法子,如今只剩下几日的光景,上哪儿去选贺礼?”
刘氏听到这话也觉得很为难,她在瀚京待了大半辈子,何曾接触过皇家的人啊,上次见到卫阳侯府已觉得是泼天的富贵,这皇家的人该金贵成什么样?
刘氏小声说:“皇家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太后她老人家想必什么好东西都见过,便是价值千金的东西只怕也入不了她的眼。”
许莺莺的脸色越愁郁,能随顾郎一起进宫赴宴当然是很好的,但若是没选好贺礼,让顾郎在百官面前丢了脸,日后顾郎还愿意带她出门吗?
许莺莺一筹莫展,忽听得刘氏拍掌叫道:“你愁这些做什么,那个小贱人不是喜欢出风头吗,把这事交给她去做,若是做不好,正好把她赶出去!”
许莺莺眼睛一亮,而后摇头道:“不妥。”
刘氏翻了个白眼,反驳道:“有什么妥不妥的,这本来就是该下人操心的事,岩廷上次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刘氏的语气已经有些幸灾乐祸,只盼宋挽能把这件事办砸惹怒顾岩廷,直接被赶走。
许莺莺柔柔的说:“宋姑娘出身不俗,与瀚京的世家大族也是打惯了交道的,又聪慧过人,选出来的贺礼定然不会差,就算旁人不知内情,只怕顾郎也会对我失望。”
许莺莺说完眼眶又有点热,她没有宋挽那么多的见识,也没有八面玲珑的心思,她的出身这样低贱,根本帮不上顾郎什么忙,长此以往下去,被厌弃是迟早的事。
许莺莺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刘氏欣慰的拍拍她的肩膀,说:“莺莺,你总算长大了,知道自己思考问题了。”
刘氏难得的安慰人,许莺莺便把她当做救命稻草,期盼的看着她,刘氏笑道:“这件事就要交给小贱人去做,舅妈保证,这件事的功劳都是你的,而且宴会结束不久,那个小贱人就会被赶出廷尉府。”
许莺莺茫然不解,刘氏没有多说,让夏桃把宋挽叫进房间,直接吩咐:“过几日夫人要与大人一起进宫参加太后的寿宴,该准备什么贺礼趁早准备好,若是又像上次在侯府那般出了差错,我饶不了你这个贱蹄子!”
最后一句,刘氏的语气异常凶恶,还记恨着上次宋挽躲开害她闪了腰。
宋挽并不意外刘氏会把给太后准备贺礼的差事交给自己,柔柔的问:“现在离太后寿宴只有几日时间,找人定做贺礼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在城里看看有没有比较特别的物件儿可以买回来,不知舅夫人打算花多少钱?”
刘氏装模作样的说:“送礼看的不是价格,而是心意,岩廷在瀚京一无根基,二无靠山,与那些世家大族没办法比,这礼物只要能体现出诚意,让太后满意,不在乎价值多少。”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宋挽耐着性子说:“舅夫人说得有道理,不过这贺礼到底好不好,奴婢也拿不定主意,不如明日奴婢陪舅夫人与夫人出门在城中四处逛逛,一同挑选。”
刘氏皱眉,横了宋挽一眼,拔高声音问:“平时不是惯会出风头吗,现在这点小事都搞不定了?”
宋挽抿唇看了许莺莺一眼,许莺莺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明显是被刘氏说服,默许刘氏这么做。
知道多说无益,宋挽福身应道:“谢夫人、舅夫人信任,奴婢会办好这件事的。”
宋挽离开后,刘氏一脸得意,许莺莺忍不住担忧道:“舅妈,你连一个铜板都没给宋姑娘,她如何能找出贺礼?”
许莺莺倒不是担心宋挽交不了差,而是担心没有拿的出手的贺礼,到时顾岩廷面上无光。
刘氏斜睨了许莺莺一眼,嗤道:“那小贱人手里有钱,你不趁机让她拿出来用,留给她做什么?”
许莺莺说:“宋姑娘那里只有一百两,便是全部用来给太后买贺礼也是拿不出手的啊。”
刘氏剜了许莺莺一眼,把门窗都关严实,凑到许莺莺面前低声呵斥:“一百两算什么,便是把那个小贱人卖了给太后买贺寿礼都不够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