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蔻珠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正在注视着自己。不仅如此,连时间都忘记了。她在系统里刚得了一款前朝皇室的稀有熏香。这款香早已断绝,她在皇宫这么多年,竟然丝毫没有听到过“基佛香”。
在配送香的配方这一点上,就充分凸显了系统的人性化与智慧。
桐城的香多用于神佛祭祀、熏衣驱蚊……等。而“基佛香”却是有镇静、助眠的功效。在桐城这个制香城镇上,各种味道的香混杂在一块,人心浮躁,情绪难定。“基佛香”横陈出世,一定能引起广泛的关注。
传说“基佛香”味道时浓时淡,时而清淡时而香甜浓郁,味道变幻,细腻绵长。味道奇特,制作方式又极其复杂。会的人极少,因此这款香也就没能流传下来。
至于这款香能不能在扬州大会上出彩,也要看制作出的效果如何?
“基佛香”的配方:零陵香一两,青木香一两,苏合香一两半,丁香二两,甲香一两,白胶香一两。
零陵香研磨成粉,青木香掺以红枣煮烂,苏合香、丁香皆捣烂,甲香先用酒洗,再细细涂上蜂蜜,最后用中火炙烤;白胶香用蜜熬煮;最后合制成香塔。
齐家女眷为了齐家的产业明争暗斗,斗的头破血流都是为了银子,可是真正喜欢香懂香又做香的寥寥无几。没想到这个混进齐家的小媳妇儿竟然是个爱香至深之人。就连他自己都要惭愧几分。
倘若齐家的人能将心思都放在如何制香上,而非整日想尽办法,用尽手段争夺产业,齐家的香一定比现在要昌盛许多。
“公子。”这时,新来的管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面相敦厚踏实,瞧起来是个可靠的。齐韶和转过头来。管事态度恭敬,“要不要我去喊少夫人?少夫人连午膳都没用,我也没敢打扰。”
齐韶和皱了皱眉,但还是温和的看向她:“不必了,别打扰她。呆会儿我差人给她送些点心来。”
“是公子。”
白蔻珠反反复复做了不下五六次,直至夜幕降临才终于将香塔制好。重重的舒了口气。这才发现脖子、后背都僵了。再一扭头,身边的工人都已经走光了。制香坊里就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
管事走了过来,感叹的笑道:“少夫人,我还没见过哪位制香的能像您这么用心,您制出来的香一定是有魂儿的。”
白蔻珠笑了:“制香用心,用香的人才能感受到香的精髓。”
“少夫人说的在理。天色不早了,马车在外边候着,你要是再不回去公子该担心了。”
白蔻珠这才想起自己只顾着高兴,竟然忘了自己一整日没回府。这也没什么,也只是一天而已。
她抱起装好香的漆红盒子跟管事道别之后,就迅速走出了香坊。清晨踏着星辰而来,回府时,已是星辰满天。
路遇的丫鬟小厮接连唤道:“少夫人。”
白蔻珠揪住一个问
了齐韶和在何处,便直奔寝室。他正坐在桌边喝药,不时咳嗽一声,看起来有几分虚弱。
她赶忙上前将盒子放在一边,紧张的问道:“夫君你怎么了?怎么喝起药来了?”
齐韶和放下药碗,白蔻珠掏出手绢为他擦拭嘴角,却被他用手挡开:“我自己来。”
白蔻珠愣了愣,这才发现他今日的心情似乎不好。
齐韶和随后道:“你难道不知道你嫁的人是个病秧子?咳喘时长发作,不能根治,只能以药控制。”
莫非是因为咳喘发作才心情不好?她立即拿过桌上的盒子奉到齐韶和的面前,笑出两个梨涡:“夫君,这是我今日制出的香,用来参加扬州大会的,你看看怎么样?”
齐韶和自然好奇她忙碌了一天制出的香究竟如何,遂打开了盒子,只见盒子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二十个香塔。清淡温和的香味瞬间扑鼻而来。
齐韶和忽然就笑了,“这香味道很奇特,闻起来很香但是却温和,很舒服。这香叫什么名字?”
“基佛香。”白蔻珠目光灼灼的望着他,道:“那夫君说说,我这香可有胜算?”
她那一双清凌凌的眼睛,在烛火的映照下发出粼粼透彻的光芒,竟莫名让他一阵心悸,继而响起那夜隐忍难耐的滋味儿。
那尴尬的别开头,轻咳了一声,道:“这香不止味道奇特,连名字也很特别。胜在独特。一定会受人瞩目。”
劳动成果得到认同
,白蔻珠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齐韶和却心中又暗暗起了嘀咕:“按照庭芳所言,出逃的宫女那么多,为何肃王却独独追铺她一个?”
自从接管了姜玉柳的产业,为了帮齐韶和分担一些。白蔻珠便主动请缨到天香铺帮忙。香已经制好了,只等扬州大会开始去参加。她照旧该去铺子照看就去铺子照看。
用过早膳,白蔻珠便带着翡云出了齐府。她想逛逛集市,就没坐马车,让马车在后头跟着。
二人一路上看看胭脂,看看簪花,心情好的不得了。
翡云忽然拉着她指向一旁的摊位,惊呼道:“少夫人,你快看那镯子多好看哪。”
只见对面的摊位上摆满了翠绿的镯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剔透的光芒。她正要举步过去,这时忽然有人扯住了她的胳膊。
她循着一个细弱的手向上看去,是个模样乖秀,衣着简朴的女子,正一脸惊喜的盯着她看:“蔻珠。”
白蔻珠奇怪的问道:“你是谁啊?”
姑娘显得很激动,几欲落泪,谨慎的望了眼四周,而后拉着她的手快步走到一旁的一条小巷中:“姐姐你忘了吗?我同你在宫中一起制过香,只是后来被公公调走了。就再没见过,这次宫变我也逃了出来。可是我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只能一直在江湖上漂泊,方才我远远的瞧见特别像你就试着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
待到姑娘说完了白蔻珠都没
认出对方是谁?而且这姑娘显然避开了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