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随他进屋,眼看挣扎不了,小虎崽只能软趴趴地挂在他爹手上,不敢动弹。
进屋后,许霜辞拎着他后脖颈取下来。抓着棉布擦过他身上沾了雪的毛毛。
正扬起手,就感觉腿上一重,多了个胳膊腿儿长得结实的白胖娃娃。
许霜辞吓了一跳,赶忙扯了被子给他裹上。
“阿爸……”小奶娃抓着许霜辞的手,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试图取得他阿爸的怜爱。
但被子边缘忽然一掀,他被翻过来。
啪的一声——
阿宝瘪瘪嘴,呜咽着小手伸向后面,却够不到自己屁屁。
豆大的泪珠滚出眼眶,他颤颤地哭。看得晴心软,伸手将小崽揽过来。
“霜辞……”
许霜辞戳了戳他圆圆的小脑袋,“外面那么冷,大人都不敢出去,你还往外跑。”
说着他又瞪晴。
“你爹也是,宠崽子也不知道个度,一个雪人不够还要做够几圈。”
晴不敢还嘴,只能默默抱紧了自家小哭包崽子,乖巧听训。
许霜辞说了两句,见他爷俩这委屈样子也说不下去了。他顺了顺胸口,只觉以前说的还带一个崽子那是他脑子有毛病。
一个就够折腾了!
他深吸几口气,压下近一年来越来越涨的脾气。
崽子都变成人形了,他就拿过烤热乎的衣服给他穿上。
刚刚还哭唧唧的小崽子仰头望着给他穿衣服的阿爸,又哼哼唧唧将自己软软的小身子贴过去,小手手搂住许霜辞脖子,欢喜地在他脸上蹭蹭。
“阿爸……”
许霜辞听他奶声叫,什么气儿都没了。
他轻叹,揉揉他浅浅的脑袋毛。
“你乖。”
“阿爸乖……”他贴着许霜辞,软乎乎的不动了。
晴见了扬眉。
真会哄人。
他抬起手臂搂过许霜辞,抱着这一大一小,望着雪将化的屋外。
“今年兽人又来了一千多个,咱们开春是不是还要继续开地?”
许霜辞听他说起了正事儿,抱着奶娃在晴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想了想道:“产量上来了,现在几千亩的地已经够了。”
“地是不用开了,但是明年得好好下肥,新带回来的这些种子咱慢慢试着种。不能一次性种完,摸索着总能做好。”
“不过现在盐泉那边倒是不用忙了。现在大路上的东西都能流通,风他们也能带回来不少北部的盐。”
“那小熊族长他们干嘛?”
“他们……”许霜辞轻轻笑了笑,眉眼一如往常柔和。
“他们胆子小,又不喜欢跟兽人们接触,那不如……问问愿不愿意去山上养蚕吧。”
今年的雪化了,屋檐下有滴答滴答的融雪滴落声。
浅浅一层薄冰下,去年秋种下去的麦草正鲜绿,漫山遍野的树木上,也酝酿好了饱满的花苞或是芽点。
雪化春来,风虽正寒,但室内却格外的暖。
细细碎碎的交谈声如溪水流淌,温情脉脉。
一岁大的小崽爬上了晴跟许霜辞的肩膀,厚厚的脚丫子踩在他爹腿上。小包子脸依恋地贴着他们的颈窝,奶奶的哼唧着。
幼崽撒娇,两只手同时往他背上一搂。许霜辞顿住,手指却被晴握住,拢在掌心交扣。
他转头,晴冲着他浅笑。如春来雪化,漫山芳华。
时光正好。
惟愿这般,到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