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小杰傻眼了，又翻一页，后面是陆飞虎的速写。全在他这里？！！耿小杰心思复杂无比，他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我喜欢他？！坑爹啊！为什么不说！速写后面还有东西，耿小杰又好奇地取出来‐‐上面都是票据，火车票、旅店住宿的发票，餐厅发票，还有买衣服的小票，和zippo火机的说明书，中华的烟盒。小票上写着：幺儿给我买衣服。zippo说明书上写着：幺儿给我买打火机。旅店住宿发票上写着：开房，幺儿终于主动亲我，很感动。耿小杰有种说不出的难受，鼻子酸酸的很想哭，翻来覆去地看了很久，把它叠好塞回去，文件夹收好，那酸楚的幸福一瞬间淹没了他，令他有种无所适从。耿小杰对着陆飞虎的电脑桌面上两人亲昵的合照发怔，眼眶发红，想起那句话‐‐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同时也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农历年前，胡博士作了春季课题选报，人手不足，耿小杰还需要跟一次大课题，年初三来了新人以后，耿小杰要负责带一个小组跟进。直到夏季工作全部结束，他才能真正地放下担子离开。而陆飞虎则要等到八月份，老兵退伍的时候才走，接下来的半年里他们都得各自忙于交接工作。胡博士大部分时间在家，就连其他技师也意识到了问题。&ldo;老师的女儿是不是生病了？&rdo;&ldo;据说师母身体也不太好，老师可能过段时间就要退休了。&rdo;&ldo;到时候谁管咱们？&rdo;&ldo;谁知道呢，说不定上头还要再派人下来……&rdo;&ldo;我倒宁愿是工房里自己人当头儿……&rdo;技师们议论纷纷，耿小杰戴着耳机听音乐，晃来晃去在工作台上调整一个零件，身后有人手指头戳他肩膀，耿小杰抬头摘下耳机，见胡博士问道：&ldo;谁愿意去？&rdo;耿小杰：&ldo;？&rdo;技师们都没有吭声，胡博士拿着一张单子，说：&ldo;测试样品需要三天，跟西南猎鹰的战士们一起去，他们野外训练，技工负责记录数据。&rdo;&ldo;什么产品？&rdo;耿小杰茫然回头问同事。胡博士听见了，在讲台上说：&ldo;新的智能野外配备包，包括反雷达设置和防弹衣，多功能小型枪械匣。&rdo;耿小杰忙举手道：&ldo;我去！&rdo;胡博士不理耿小杰，说：&ldo;条件有点艰苦，要和官兵们同吃同住，也没有特别补贴。谁愿意去的，年底的工绩上我给他加二十分。&rdo;耿小杰明白了，他年中就要离职，加分对他来说没什么用，但没人自愿去，野外训练应该还是陆飞虎带队……耿小杰转念一想，又道：&ldo;老师，我去吧。&rdo;胡博士见没人愿意，只得道：&ldo;那么就你吧，耿小杰。&rdo;耿小杰过去领单子，胡博士交代他去取测试本，单子上写得很详细，明天早上随军出发，为期的三天训练中，顺便测试每一份配备包的实地数据，如果出了问题，还需要就地检修。耿小杰拿着本子回来翻看，又听到周围的人小声议论他，大意是献殷勤，争表现，想当官一类的言论。换作从前耿小杰说不得会有点小郁闷，然而能和陆飞虎出去，当做去玩也好。两天后，难得的阴天，耿小杰背着个包下来，陆飞虎率领手下官兵在操场上跑完三圈，到营门前集合。&ldo;怎么是你？&rdo;陆飞虎蹙眉道。&ldo;啊？有问题吗？&rdo;耿小杰说：&ldo;我负责调试和记录这次的……&rdo;&ldo;快上车吧。&rdo;陆飞虎似乎不太高兴，衔起哨子鼓足劲一吹，穿透力十足，几乎贯穿耿小杰耳鼓。特种兵们列队上车，一百人进了卡车各自就绪，耿小杰和陆飞虎坐在卡车末尾，出发。陆飞虎穿着全套草绿色迷彩服，束裤军靴，戴贝雷帽，宽沿墨镜里倒映出耿小杰的面容。&ldo;飞虎哥，你不高兴？&rdo;耿小杰瞅陆飞虎的脸色，觉得他既严肃又认真，很想调戏他或是亲亲他。&ldo;叫少校。&rdo;陆飞虎冷冷道。&ldo;哦。&rdo;耿小杰答道。特种兵们忍不住笑了起来，陆飞虎侧过头，众人噤声。耿小杰微笑道：&ldo;给大家配备的野外生存包，大家都拿到了吧，人手一个，重二十二点五公斤，里面有最新的高能锂电池，防水匣，隐形防弹衣，电子定位连发步枪，防水多用炸弹。&rdo;陆飞虎唔了声，说：&ldo;检查配备。&rdo;马上全车人迅速动了起来，耿小杰忙道：&ldo;不不，现在不用检查，昨天晚上我已经查过了。&rdo;陆飞虎：&ldo;停。&rdo;所有人动作停。耿小杰嘴角微微抽搐，训练得真听话啊。&ldo;训练单子飞虎哥……少校有一份了。&rdo;耿小杰说：&ldo;所以我的任务是，负责跟踪所有人的野外作战过程，调试和检修，记录一切可能的情况。大家对野外生存包的使用上有什么问题，请随时咨询我。&rdo;陆飞虎说：&ldo;已经教过一次。&rdo;耿小杰点头道：&ldo;反正只要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就开口问我吧，我带来了所有的维修工具。&rdo;没有人回答，陆飞虎淡淡道：&ldo;好的。&rdo;耿小杰真是无聊，怎么也没人聊天说话？感觉就像陆飞虎教出了一百个陆飞虎……上次去丽江玩也是有说有笑，不会这样的啊。哦应该是出任务，野外训练都很严肃。耿小杰抱着工具箱发呆，两辆卡车下了高速，转上公路，在略有颠簸的路面上摇摇晃晃前行，天阴沉沉的像要压下来，路边的山林，植物都笼罩在一片阴沉里，有种山雨欲来的阴霾感。许久后陆飞虎开口道：&ldo;你参与设计了几件？&rdo;耿小杰答道：&ldo;防弹衣的反雷达侦测系统，信号发射器和屏蔽干扰系统。&rdo;陆飞虎道：&ldo;嗯。&rdo;一车人又无话。耿小杰呆头呆脑地坐着，特种兵队长道：&ldo;技术人员，辛苦了，还得跟我们出来实测，不容易。&rdo;耿小杰：&ldo;没关系，我就是个小白。&rdo;&ldo;嗯。&rdo;陆飞虎漫不经心道：&ldo;他就是个小白。&rdo;众人又笑了起来，气氛缓和不少，耿小杰起得太早，昨晚天气有点闷，便抱着工具箱打起了瞌睡。睡着睡着，车停，有人轻轻踹了他一脚，耿小杰猛地抬头，目光从军靴移到迷彩裤上，又移到陆飞虎帅气的脸上，他已摘了墨镜，目光中带着宠爱的神色，表情却依旧严肃。&ldo;不睡了。&rdo;陆飞虎说：&ldo;下车。&rdo;耿小杰下车，山风吹来，瑟缩寒冷，他睡得脚麻，下车后陆飞虎吹哨，特种兵们集队下来。&ldo;全体都有‐‐&rdo;陆飞虎道：&ldo;列队集合！&rdo;队长开始喊口令，所有人背着包，小跑着登山。陆飞虎接过耿小杰的工具箱，示意他跟在队伍最后，山路是条羊肠小道，特种兵们越跑越快，耿小杰开始也跟着跑，然而很快就追不上了。&ldo;等……等等！&rdo;耿小杰上气不接下气，扶着一棵树喘个不停。陆飞虎吹哨，所有人立正。&ldo;你体力太差。&rdo;陆飞虎道：&ldo;跟蜗牛似的，快点跟上！&rdo;耿小杰抓狂道：&ldo;已经很好了！你知道原本要来的人是谁吗？&rdo;陆飞虎彻底没脾气了，下令道：&ldo;散步，行走登山。&rdo;耿小杰：&ldo;是胡老师！胡老师要亲自来的话，就等着全变蜗牛吧。&rdo;陆飞虎不耐烦道：&ldo;快点！&rdo;耿小杰气喘吁吁，跟在兵们身后登山，陆飞虎把工具箱交给队伍后面的人，转身背着他上山。耿小杰休息了一会，可以下来走了，走着走着又有点吃不消，本来按正常速度爬山完全可以，奈何特种兵们走起来都是飞快，不片刻陆飞虎已经到队伍最前头去。一名特种兵说：&ldo;我背你吧。&rdo;耿小杰忙道不用，勉强跟上，又过一会，天空下起小雨。细密的雨丝在天地间扯着飞来飞去，路稍微好走了点，不知不觉已走了近二十里路，深入山腹，耿小杰没有地图，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料想是云南南边的山区。再朝西走一段路应该是西双版纳，这里几乎都是热带雨林，幸亏来前就已做足准备，带了雨衣。耿小杰穿上透明雨衣，跟着大部队在树林里行军，队伍井然有序，没有人聊天，只听见脚步声响。于是戴上耳机，开始听音乐。午后他们抵达山腹地带的开阔地，耿小杰爬上去眺望，特种兵们开始扎营，陆飞虎摆了个行军小马扎示意他坐着别乱跑。耿小杰速度最慢，抵达临时营地时帐篷已经快搭好了。十人一帐篷，偏僻处点了个酒精炉烧水，当然这是给他喝的，兵们都喝简单过滤后的生水。陆飞虎还给耿小杰扎了个单人小帐篷，耿小杰四处张望，发现陆飞虎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