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玉回答说准备去酒吧。
柏言一下子来了兴致,说自己也要来。
“你腿呢?前两天不还瘸着吗,现在又好了?”
柏言神秘地嘿嘿笑笑,“你别说出去啊,木头不知道,其实早好了,没那么严重,我挂着病号身份,享受点特殊待遇。”
谢时玉瞬时有些无语,“你不是已经回来上班了吗?还有什么特殊待遇?”
柏言故作神秘,“不告诉你,这你就别管了啦。反正我最近憋坏了,得好好放松一下。”
“行,你想来就来吧。”
“你把地址我一下,我现在打车过来。你们人多吗?有我认识的吗?没有也没事,喝两杯以后大家就都熟悉了。”
“是韩珉工作室的朋友。”
韩珉的事,谢时玉跟柏言说了一半,柏言知道个大致情况,闻言就点点头,“那你等我,我估计半小时到。”
“好。”
车停在酒吧门口,柏言用手机扫码付账,结果提示余额不足,银行卡没钱,他愣了下,收回手机,又换了张信用卡,结果提示无法支付,已被冻结。
司机看着他的眼神一下变了,十分警惕,咔嚓一下就把车门锁了,预防着他随时打开车门冲下去,要坐一趟霸王车。
柏言只能干笑,摸遍了身上三个口袋,连一个钢€€也没摸出来,他出门就没带过钱包。只有一张为进酒吧预备的身份证。他刚满18的时候,因为脸长的太嫩,身份证又没带,被警察扫黄时抓进去待过半天,后来是庄辰栩连夜从临市赶回来,把他领出来的。
柏言转去翻手机通讯录,顺带说,“师傅你等等,我朋友在里头,我打电话叫人出来。你放心,这点小钱我不会赖你的。”
司机嗯了声转回头,嘴里嘀咕,“看着挺不错的小伙子,都工作了吧?怎么卡里连这点小钱都没,还要朋友来垫?小伙子趁年轻要存点钱的,否则将来娶老婆,光靠长得好可没人瞧得上。”
柏言尴尬笑笑,“是是,您说的有道理,我活该打光棍,不过今天真是个意外。”
打完电话,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柏言如坐针毡,十分不自在,他还真没被人当欠钱不还的人这么眼不错珠地守着过,他左右扭了扭头,最后说,“师傅,开下窗吧,憋得很。”
师傅可能怕他跳窗逃,摇摇头,“忍忍吧,没一会儿,我刚熄火关了空调。”
柏言无可奈何,毕竟理亏在先,狭窄空间内气味憋闷,汽油味混着人的汗味,熏得人头晕,柏言热得受不了,伸手把身上那件装逼用的皮夹克脱了。
好不容易挨到谢时玉从酒吧出来,柏言敲打车窗冲他招手,“时玉,这边!”
谢时玉走过去,对着驾驶座弯下腰,“不好意思,师傅,让你久等了,多少钱?我帮他付。”
司机递了张二维码出来。
扫了二维码付钱,车门这才打开。
柏言抓着外套推门出来,刚落地,车子就一脚油门开走了,带起的气流险些把柏言又绊一跟头。
柏言抓着谢时玉站稳,拍拍身上沾惹的灰尘,“嚯,现在的司机脾气怎么都这么大的?等一会儿都不行。”
“你怎么连打车钱都没了?”谢时玉看了眼手机上付款成功的金额,一下皱起眉,“五百多?你从哪儿打车过来的?”
柏言把在车里脱下的皮夹克穿上,随便理了理型,“噢,我去我奶奶那儿了,直接打车过来的。”
谢时玉一脸震惊,“你奶奶家住的是六环外郊区别墅,你直接打车过来,怎么不干脆叫司机送你?你这是大少爷下凡体验人间生活,魂还在天上呢吧?”
柏言嬉皮笑脸,“我也没想到卡里没钱了,等了工资我就还你。”
谢时玉收起手机,“那倒不用,不过你怎么连卡被停了都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老头子又抽什么风。”提起这茬,柏言就一脸烦躁,“可能是为了催婚吧,他这么想要孩子,怎么自己不去再生一个,非要指着我使劲?”
两人边聊边走进酒吧,一堆人包了个卡座,桌上堆满了酒,地上放着喝空的酒瓶,一伙人在摇骰子,一伙人在打扑克,都吵得热火朝天。
柏言自来熟人来疯的外号不是随便取的,不管把他扔什么样的人堆里,他都能在五分钟之内跟人打成一片,把人的家底连带祖宗十八代给套出来。谢时玉有时候怀疑,把他跟狗关一个笼子里,不消一上午,他也能把狗逼得说起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