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说,起风居的老板,必然是一个爱好美人的诗酒风流的妙人~
而今日,起风居挂出了一个文题,和一篇文论,还挂了一个公告,七天之内,能写出比上面文论写得更好的,可得半年门劵,七天后,将会邀请宋鸿儒老先生和白鹿书院的众师长来评议投票,选出最好的一篇文论,起风居将送出半年门劵和一坛老板自己酿的女儿红。
而此举是因为老板即将喜得麟子了,提前同喜恭贺。
于是,今日的起风居更加热闹了,有好事者高声朗读挂出来的那篇文论,也有人已经卷起袖子准备动笔破题写文了……
而即将喜得麟子的老板——正坐在起风居的隐茶舍里,抚着已经六个月大的肚子,神色清冷,眉眼透着柔和的看着坐在她下首的吃着糕点的俊秀少年。
“不怪若娘嫉妒了,你为了他,搞出了这样的一场热闹,灿灿,二姐知道你虽然喜欢热闹,但也是最不喜欢麻烦了。”面容极为妩媚的少妇,柔声说着。
下首的俊秀少年拍了拍手,懒懒的说着,“二姐,那我既然答应人家要好好的养了,那当然就要认真负责的养了。再说了,佑安很乖的,哦,还有,待会佑安来的话,你不要喊我灿灿。”
——灿灿那是小名!他现在叫金竹!要不,你唤三郎嘛。
俊秀的少年——金竹看着眼前的少妇,他的二姐,薛家的当家主母金雪兰,二姐人如其名,清冷傲然,但却是极为通透精明的人。
“对了,我那跟屁虫姐夫呢?他今天那么好啊,都肯放你出来,也不跟着你?”金竹好奇的问着。
他那姐夫对二姐一见钟情,再见痴情,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动了二姐,——话说他其实很怀疑,二姐是被二姐夫烦得受不了了,才答应下嫁的。
“今日要对账,我便让他不要跟着了。”金雪兰说着,眉眼温柔的看着金竹,他们金家的三郎素来心软良善,又聪慧极了,此次这般相帮唐家,薛郎说不是很妥当,但是她却认为,三郎做事从来都不会任性妄为。定然是有把握到不会牵连金家薛家才会这般做法。薛郎说她总是偏心宠爱三郎,说她心里永远都是把金家,把三郎当最重要的!
她便告诉他,的确如此。
然后,薛郎气急了,吼她,“那你回金家好了!”
于是,她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带着两个孩子回了金家,走前,她留下了一封和离书和协议书,她愿意用她名下的一半产业换取两个孩子还有肚子里的这个,若薛家不愿意,那她也不介意斗一斗,争一争。
当然,这些事,她觉得还不需要去告诉三郎。
此刻,她好奇的是,那被三郎这般看重的那孩子到底是什么模样?若娘说,三郎的意思,长得比三郎好看?
——在她和大姐看来,天下最好看的,也就是他们金家的三郎了。
金竹瞅着二姐,直觉告诉他,嗯,一定是他那二姐夫又做了什么事,或者说错了什么话,气了二姐了,现在二姐不理二姐夫了。但是既然二姐不说,那他便也不会去问。二姐看似清冷孤傲的,可却是他们家里头最拎得清的,也是最有主意的一个。
于是金竹笑道,“那正好呢,大姐前天还说好几天没有见到一一和二二呢,对了,二姐,我来给你介绍一个人。”
“可是那六郎?”金雪兰问道。
金竹笑着点头,示意银子去前头的竹林里找人。
“他今天跟我第一次来,见竹林有人对弈,便过去看了看,然后就被杨老拉住下棋了。”金竹仔细的说着。
“金陵唐家的唐远之,听闻最爱舞刀弄枪,怎么,这六艺他也精通?”金雪兰慢慢的问着。杨老是潍州有名的棋痴,能被杨老拉住下棋的,那棋力也定然是不错的。
“好歹是金陵名门。这君子六艺肯定是要学的吧。”他区区商户之子都得学君子六艺,文论写不好还得挨板子,何况是名门子弟了。
金雪兰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语气柔和,“门口挂着的文论是他所写?”
“嗯,而且他也就用了一天!”金竹笑嘻嘻的说着,带着几分骄傲。
金雪兰点头,“那就真的是天纵奇才了。”
——那篇文论,她看过,还抄录了,写得极好,文笔并非老练,但是破题精准,立题又极为尖锐,引经据典,款款说来,条理清晰,环环相扣,即便是那些已经过了州考的举子只怕也没有这份功力!
——看来金陵唐远之的传闻有些不实啊。
而说话间,银子在门外高声禀报,“禀二娘子,三郎君,六郎君到了。”
“都是自家人,无需如此多礼,进来吧。”金雪兰说着。
于是,竹制门帘一掀,一十岁左右的孩童迈步进来,精致的五官,挺直的背脊,神色轻淡,眉眼沉静,举手投足间却有难掩的世家子弟的沉淀的厚重和风雅。
金雪兰眼睛微微亮了亮,真的是一个好看的孩子,如今年岁尚小,都这么好看,可以想象将来若是长成,不知道该是怎样的倾倒众生了。
“来,坐下。”金雪兰微微抬手,示意坐下。
孩童躬身拱手,一举一动之间,不卑不亢,恭敬到位,“佑安多谢二姐。”
“不必这般多礼。”金雪兰说道,待金佑安坐在了金竹的下首,才微微一笑,“三郎说你是个小古板,我看倒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