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礼,不是你教的吧?”崔云城尴尬问道。
“废话!就我这懒散的样子,我最不耐烦那些什么破礼了!他的礼,是我大姐姐请来的金陵那边的,那什么听说是宫里出来的老嬷嬷教的。跟你说,大师兄,佑安他就是一个小古板!”金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凑上前,小声嘀咕着。
——忒古板了!非得挖他起床来上学!
崔云城转头看着牵着金竹的手,似乎没有听到金竹腹诽话语的神色安静的金佑安,咳,看这样子就和跳脱的金竹完全不一样……
“什么古板不古板的!老师说的没错!你就是太贪玩了。好了,不耽误你们了,进去吧,先去书阁逛逛,再去塔楼吧。”崔云城说着,转身走上了那条长长的台阶——明灯之阶,“我在塔楼等你们。”
见崔云城走上明灯之阶了,金竹松了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三郎不必紧张,他不记得我,也不会认出我。”金佑安捏了捏金竹的手,低声说着。
金竹弯腰看着金佑安,神色严肃的说着,“即便你现在的样子,以前的那些人都认不出你了,但是佑安,小心为上,白鹿书院里,有不少事金陵名门过来求学的子弟,但除了大师兄外,其他的都不是嫡系,这也是我放心让你来读书的一个原因,而我们一昧的躲避,回避,都不是办法。”
说到这里,金竹抬手轻轻的摸了摸金佑安的头,“所以,这也是给你的考验,你要在潍城打出名声,将来,光明正大的重返金陵。”
金佑安看着金竹,慢慢的点头,“我明白。”
——以前他走的路也是如此,通过恩师宋鸿儒,他名震潍城,后来三元及第,名动天下,带着无人可敌的威望和气势,他重回金陵,入主大理寺……
如今现在走的,好像也是以前的路,但是,不一样了。以前的路唯有他一个人,他退无可退,退了便是死地,只能向前,不断向前。
而今的路,有祖父,有小叔叔,还有,还有这个牵着他的手,对他碎碎念着的人……
金佑安想,还是可以期盼一下未来重走的这条路的。如果有这个人相随,那,一定会很有趣吧。
起风居的那场论道大会,不单单让宋鸿儒老先生收下了金佑安,也让白鹿书院的学子们都知道了,金家除了一个金三郎,又要再出一个金六郎了!
于是,当金佑安走到书院的中庭的时候,诸多在书院的学子们都早就跑出来围观了。
对这些目光,金佑安淡然无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早已熟悉了众人围观的目光了。
——那些嫉恨的,惊叹的,敬畏,佩服的……
但这其中,也有几道目光是特别的。
“喂,金三郎!你可终于出现了哈!”一红色袍服的少年人面容好看,神色却是傲慢至极,但那双眼睛盯着金三郎看的时候,却是极为闪亮的。
金佑安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人,是谁?
金竹看着眼前的红色袍服的少年人,松开了牵着金佑安的手,双手叉腰,一脸无奈,“连壁,我都说了好几次,我不喜欢,我不愿意,你就不能离我远点吗?”
“不能!除非你答应我就一个月,我们就试试一个月!”连壁神色激动的说着。
金竹仰天叹气,这人怎么就这么的难缠呢?
“三郎,他是谁?”金佑安上前一步,再次牵住金竹的手,仰头问着。
第27章
“连壁,潍城连家的幼子,明芳老师的弟子,人聪明,就是不服输,麻烦死了。”金竹弯腰捂嘴对着金佑安故作小声的说着。
“喂!金三郎!你过分了啊!我哪里麻烦了!”连壁嚷嚷道。
“你还不麻烦吗?都说了愿赌服输!你明明就输了!还非得我再陪你玩一次!你烦不烦啊!”金竹不耐烦的说着。
连壁憋红了脸,气急,“你你你明明就是作弊!作弊!”
“嘿,你这话说的!我警告你哦,当初你我玩大富翁做赌局的时候,我的老师宋鸿儒老先生,你的老师明芳老师可都是见证人哦,他们可是从头到尾都有跟着的,我要是作弊,你老师明芳先生还会判定我赢吗?”金竹叉腰,理直气壮的说着。
——哼!小屁孩一个!
连壁抖着手指,指着金竹,“你你你你……”却气得话都说不完整。
金竹哼了哼,理也不理那连壁,牵着金佑安转身就朝塔楼走去。
“不许走!金三郎,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答应我,我,我天天去你金家烦你!你听见了没有!”连壁急了,冲着金竹的背影大喊着。
“我说三郎啊,这连壁可是已经等你好多天了,天天问,天天跑你们金家的酒楼就为了等你。”一旁路过的学子有人开口笑道。
“就是!这连壁也忒执着了,你呀,还是好好的跟他比一场吧。”
“不,我懒。我最近也忙。”金竹说着,翻了翻白眼,看了眼跟着他们后头的几个学子,都是平时书院里的有来有往的学子,但这些学子都是与他一样,出身商户。也是金家多年的世交。
“就单单那一派的人里,这连壁算是比较光明磊落的。就是太好强了。”后头的一个胖乎乎的学子说着,晃着扇子,“我看哪,也算是可交的,三郎,你咋那么不喜欢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