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之哥哥,香囊是我亲手绣的,足足花了我一个多月,手指上都扎了几针,你一定要好好佩戴,莫要辜负我的一片心意。”
姜沅沅跟随在谢宴之身边,兴致勃勃地与他搭话,但谢宴之寡言如常,十句中最多答一两句。
原本她暗暗气闷,若是谢宴之一路上都是如此冷漠,那这重阳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但她一提起自己脚疼,谢宴之低头望向她的脚踝。随后蹲下身来,伸出手轻轻按压。
“哪儿疼?”
语气不似方才的漠然,带着一丝少见的关怀暖意。
姜沅沅瞥见姜施施已经离开窗口,略觉得可惜没让她看见这一幕。
但又感受到四周行人投过来的眸光,有点羞涩,有点甜丝丝,娇嗔道:“也并不是很疼,只是路走多了,你若是能背我就不疼了。”
姜沅沅显然只是借着脚疼撒娇,但谢宴之没有拒绝,蹲下让姜沅沅趴在自己后背,背起她往前走。
姜沅沅的脚是为他受的伤。
那是七年前,他被继母设计迷路摔进悬崖,那悬崖并不算高,但他落崖受了重伤,动弹不了,就要被饿死在那儿。
姜沅沅私自跑出来四处找他,最后到崖底找到他,搭建了一个简陋至极木架子,将他拖出崖底,脚也因此落了伤。
“宴之哥哥,你的左手阴雨天还是会钻心的疼吗?”
姜沅沅一边心中暗骂那个该下地狱的可恨继母,一边关心谢宴之,他手臂和后背现在都
是继母凌虐出来的斑斑伤痕。
其他的都结成丑陋的瘢痕,无大碍了,只有左手最严重,阴雨天发作起来,极为要命。
“还是那样,治不好了。”
姜沅沅刚想反驳,却想起来谢宴之已经看遍了名医,甚至连那些冷僻的苗医藏医都看过,这么多年却毫无疗效。
“……宴之哥哥,我会为你想办法的。”
她闷闷沉声道。
半晌后,忽然又转了个话题,她小心翼翼问道,“宴之哥哥,你喜欢姜施施吗?”
谢宴之没有回话。
姜沅沅紧张地抱紧谢宴之脖颈,“你不准喜欢她,你只能喜欢我,即便,万一……可能你不得不娶她进府,你也不准对她动心,一点点都不行!”
这个问题不论她问多少次,都会紧张。
“你这辈子只能对我一人好……其他人都不准!”
谢宴之感受到了姜沅沅的紧张,半晌之后,喉中才滚出轻不可闻的一句。
“好。”
这声音很低,低到姜沅沅都没听见。
情爱于他,分量很小,小到他不会多费心神去计较什么。
他将全副心神都放在大业上,在助六皇子夺嫡之事上。
他爱的人,他会给予能给的一切,但不爱的人,若是在夺嫡之争中有可用之处,他也不会放过。
所以他喜欢姜沅沅,但只会纳她为妾,不喜欢姜施施,但仍旧会娶她为正妻。
他就是这样一个冷心无情,又自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
姜施施喜欢他,他在见她第
一面时,就从她的眼睛里知道了。
姜沅沅笨手笨脚,姜施施亲手缝制的香囊比她的强上百倍千倍,针脚细密整齐,堪比最好的绣娘,花色样式显然也是一遍遍精挑细选过的。
但他从未戴过。
日后,他娶了姜施施,会给她正妻的体面尊荣,会与她生育子女延续侯府血脉。
但其他的,他都只会给姜沅沅。